南笙拿著保溫瓶放在床頭邊的櫃子上,眼睛餘光瞥到旁邊垃圾桶裡的針頭,他皺起眉,“剛才有醫生來過?”
“是啊。”夏林不否認,勾唇道,“而且是一個很奇怪的醫生,下次什麼時候再見到,讓你們認識認識,說不定你們能成為朋友。”
“男的?”陸南笙很關心這個問題。
她又不否認,陸南笙臉色頓時冷下去,大有一股要滅掉對方的架勢,“叫什麼名字?”
剛想脫口而出“修”這個字,可隨即又想到他告誡過不能說,夏林只好無奈道,“秦壽。”
“禽獸?”陸南笙表情更沉了,“這麼猥瑣的名字都能取得出來,確實禽獸。”
“……”
“男人都沒一個好東西。”
“……你也是男人。”
陸南笙用力剜她一眼,夏林默默閉嘴。
**
兩天後,夏林總算出院,身體好了不少,不知道是不是修給她的注射的那個藥劑作用還是她身體素來就能恢復得好的因素,臉色紅潤有了血色,不似之前看起來的蒼白無力。
墓地。
蕭瑟的天氣連拂過面頰的風也異常蕭條,清清冷冷的總有股沉重的氣氛。
凝望刻在墓碑上“陸念”這兩個字,夏林心底說不出的滋味。
雖這兩天因為大家都在努力緩解氣氛,讓她減輕了不少壓印,然而到了這一刻,悲涼疼痛之感依舊如潮水一般席捲而來,滿滿的充斥著她的五官。
在墓碑前站著的人只有夏林、陸南笙、左棠跟劉媽三人。
緘默很久,看天色不早了,劉媽上前道,“少奶奶,少爺,回去吧。”
再在這裡繼續站著也沒用,孩子也下葬了,多繼續待在這裡也只是徒增悲傷。
陸南笙結實的手臂擁過夏林的肩膀,下巴抵在她額頭上,帶給她無聲的力量與安慰,“回去?嗯?”
夏林沉默良久,才緩緩點了下頭,沒有回答出一個字。
怕一開口,聲音會止不住的哽咽,這樣,努力維持的平靜,會瞬間崩塌,悲傷源源不斷的湧上頭……
呼吸都是壓印得要窒息的,那種骨肉分離,陰陽相隔的感覺,幾近讓她喘不過氣,多去想一分,呼吸便會更疼痛一點。
一行四人出了墓地來到馬路邊上車,左棠自動包攬司機位置,劉媽坐在副駕駛座上,而夏林跟陸南笙則同坐後座。
即便是出了墓地,他擁著她的手也沒有放開過,試圖用自己炙熱的胸膛融化她此刻冰涼的心。
坐在車上,他把她頭掰到自己的肩膀上,讓她靠著,不曉得是怎樣的情緒,富有磁性的嗓音緩聲說,“先閉上眼睛,睡一覺,到了我叫你。”
夏林又是輕輕的點下頭,老老實實靠著他肩膀,閉上眼睛。
其實彼此都清楚,不可能會睡得著。
這個孩子,或許將會成為她心底一輩子的梗,永遠揮之不去抹滅不掉的一個存在,因為,他陪著她經過冷暖……
回到錦繡花園的別墅,左棠下車為他們開啟車門,陸南笙在她額頭上烙下一吻,“陸太太,到家了。”
夏林睜開雙眼,納入眼底的首先是他英俊的臉龐,她擠出一絲淡笑弧度,輕輕應了聲,“嗯。”
她剛想開啟另外一邊的車門下車,他卻搶先二話不說把她抱起,她沒有驚訝,反倒是雙手勾在他脖子上,由著他抱她下車,進屋,然後上樓。
劉媽站在客廳裡,老淚又止不住的流,一邊抹淚一邊說,“這是造的什麼孽啊,好好的一個孩子,就這麼沒了,可憐了少奶奶跟少爺……”
身邊左棠也嘆了口氣,安撫性的拍拍劉媽的肩膀,“劉媽,別想這麼多,去做點東西吃吧,等會我們去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