疚,無論如何,這是她的疏忽。她抱歉道:“我大意了。”
史晶安慰她:“哎,事已至此,我們一起盡力解決吧!你碰到那樣的事,看望快些調節好,別的都是假的,自己的心情才最重要。”
這讓莫向晚如何答?
史晶用這般好心的話語在指點她交友不慎。她唯有苦笑。
管絃,竟成了她同於正的命門和笑話。
莫向晚扭頭看向總經理辦公室,於正和祝賀正站著說話,兩人都是軒昂的,不相讓的,又是奇異和諧的。
史晶忽然在她耳邊說道:“你知道嗎?於總和於太協議離婚了。”
莫向晚嚇了一跳,這該是預料得到的,但不曾想到這麼快。
史晶補充一句:“有一陣了。”
一切的一切,早已暗度陳倉,就待新一朝天子駕臨。
玩轉這出職場遊戲的,從不會是碌碌打工仔。她也不過是局內一顆棋子,之於管絃,之於於正,或者還有祝賀。
一切轟然以後,莫向晚反而心思安定下來。
豈料鄒南慌慌張張跑過來,叫她:“老大。”
鄒南這幾天是最後任職時間了,但還能恪守職業規範,站好最後一班崗。這令莫向晚安慰,眼前這個自己一手帶出來的女孩,畢竟不再讓自己失望。
失望,確實是這樣的情緒。從昨天下午開始,反覆侵蝕她的心。
她以為莫北的情愛能夠溫潤她的那顆煩躁的心,不再想到這個讓她腦殼“錚錚”痛的詞彙。但一不留神,它就鑽出來。
她想,她怎麼再同管絃求同存異?怎麼做?怎麼做?
鄒南這一叫,將她神思扯回來。女孩的臉上有驚慌和恐懼,不知是什麼嚇到她。她問:“又出什麼事了?記者打電話過來,你不理就是了。”
鄒南搖搖頭,她說:“老大,你上網。”
她說完,就自說白話將莫向晚桌上的電腦開啟,再開啟IE,進入國內最有名的論壇。這裡每日有幾十萬人乃至上百萬人線上,比報紙瀏覽量更盛。
鄒南開啟一張帖子,這張帖子看的人已經很多,因為標題上有大大的“曝光”
兩字。鄒南點進去,莫向晚看過去。
時間彷彿倒流,一切就此靜止。
莫向晚又回到十六歲的年代,她穿單薄的吊帶,遊蕩在迪廳、酒吧、遊戲機房,她擠在一群妖形怪狀的男男女女中間,擺出撩人的POSE,面對著傻瓜機。
那時候還是用傻瓜機,哪裡有現代化的數碼機。所以照片掃描上電腦,有那麼些模糊,彷彿糊掉的永久的記憶。
在那段糊掉的記憶裡,她幾乎要忘記掉的,自己染成亞麻色的頭髮,零零散散,貼在頭皮上,像不知哪個洞裡鑽出來的妖精。吃了“亞當”以後,眼珠子也將要渙散成亞麻色。
真的太久遠了,她都要記不起來。
莫向晚盯著那一張照片,有個紈絝子弟將手放在她的胸脯下邊。她十六七歲發育形狀優美的胸脯,快要被簡陋的吊帶遮不住了,是含苞待放的放蕩。她還迷離地望住方向不明的前方。
此刻,她也迷離,在辨認。
這個螢幕上的這個人,亦猖亦痴亦嬌,胡天胡地,放任妄為。照片只要一張就夠了,把那一刻釘起來,說明這個永遠永遠都在。
莫向晚手足冰涼。
帖子中寫著:“原來娛樂圈的從業人員同樣不乾淨”。
“不乾淨”三個字,就是閃電,將她腦殼劈開。
這麼多年,她拼命擦拭,以為可以翻身,原來只要一張照片,她又要原形畢露。
莫向晚絞緊手指頭。,鄒南擔心地問:“老大?”
莫向晚擺擺手:“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