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向晚一看就知道這件事情和這個小人脫不了關係,她虎著臉就說:“你又跟爸爸討東西了對吧?”
莫非搖頭:“是爸爸自己坐到墊子上被夾著了才買的,又不能怪我的。爸爸說這個沙發很便宜的,直接到工廠裡面買的。就要了一個這裡印花的。”
確實,這沙發是式樣頂簡單的,但莫向晚摸一摸表面的布料,就知道這材質可不簡單。
莫非還在裝有學問,指著沙發柄上的花朵問:“媽媽,你知道這朵花是什麼花哇?”又嘴快地自答,“爸爸說這朵花叫‘冬日謊’,可不是撒謊的花哦!她在冬天裡面開花,讓別人以為都是夏天。能在雪裡面開花的花,是不是很厲害啊!媽媽?”
莫向晚聽了心裡一動,愣上一愣,才刮兒子的鼻子。看他這樣興高采烈,她的心也想那朵“冬日謊”下的白雪一般,就要融化。
她決定去找一下莫北,但對面403沒有什麼人。這個人大約又在忙碌。但她沒想到他這一忙,是直到晚上快凌晨的時刻到家。
莫向晚正起來看莫非有沒有踢被子,隱約聽到門外有動靜。她在貓眼裡張望了一下,莫北正靠著門掏鑰匙,也許手在發抖,鑰匙響得稀里嘩啦。
她想,是不是喝醉了?就開了門,走到他身邊。他果真是半醉了,一身酒氣。莫向晚扇一扇,莫北看清楚是她,抱歉笑道:“吵醒你了?”
莫向晚接過他手裡的鑰匙,幫他把門開啟。但他還靠在牆上,用手捏著眉心。
“還說我呢,瞧你自己都這樣。”這樣的埋怨是不自覺出口的,出了口,她就悔了。
莫北卻沒注意,彷彿心中有極端抑鬱的事,“哧”地哼了一聲:“那群大爺,在其位不幹人事,媽的。”
他是魂不守舍又壓著惱怒的。這樣的莫北她沒有見過,便說:“我扶你進去。”
莫北撐了一撐牆,自己搖搖晃晃走進去了。
莫向晚又問他:“你自己開車回來的?”
“叫車的。”
莫向晚安下心,又問:“喝了多少?”
“沒數,紅的白的都幹了。”
莫向晚到他的廚房找杯子倒茶,他一向能把居室收拾得整齊乾淨,她平時能少來他這兒則少來,但也能在第一時間找到要找的東西。
她把熱水杯遞過去,莫北先是接了過來。她說:“你快點睡吧!”就想走了,但手突然被拉住。
莫北忽低低叫她一聲:“向晚。”
這是他第一次用這樣的口氣叫她,還把她的手攥得緊緊的。相觸的溫度,令她不知所措,恍惚多年以前,兩人也曾經肌膚相觸。這樣一點,把往昔記憶全數勾回。
但莫向晚的厭惡之情減少了。
她就要小心掙脫他的手,他是半醉的人,她不該計較。
可莫北站了起來,陰影擋住一切光亮,天地間都忽然黑暗。這不可捉摸的黑暗能把她吞噬,她分明覺著他低下頭,她想要躲,可是手還被他攥著。
此情此態,他能做什麼?莫向晚要低頭,防止最尷尬的事件發生,但她錯了,他只是稍稍調整了一個角度,在她的額上輕輕吻下去。
溫柔的觸感隔著額前的發,讓她輕輕戰慄。這是難喻的情愫,自她的額頭衝入腦際。
他剋制著,只是輕輕吻那一下,再放開她。
莫北眼色迷濛,還能平和同她這樣說:“向晚,你別怪我。我不想讓你感到困擾,我——”他沒有說下去,只是在她的額上又吻了一下。
番外
話說莫北收到方竹的結婚請柬那天,莫非正趴在他的床上看漫畫。
他問莫非:“要不要跟爸爸喝喜酒去?”
莫非問:“媽媽去不去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