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夫婿還是她的哥哥,一臉關切的在看著她。那女子的臉上蓋著幾張樹葉,這讓赫連毓心生懷疑,手指了指慕微,揚聲問道:“為何要遮住她的臉?把葉子拿開。”
燕昊陪著笑臉,壓著嗓子道:“俺家妹子得了病,正要送去大夫那裡,我怕陽光刺著她的眼睛,這才摘了幾片葉子遮著她的臉。”
“你們倒是兄妹情深。”赫連毓看著燕昊將樹葉拿了起來,葉片下是一個長相普通身姿瘦弱的少女,蠟黃臉色,那蠟黃裡邊還透出一種深紅顏色來。
這不是他熟悉的慕微,不是。
赫連毓低頭打量了那少女許久,她沒有一處像慕微,她沒有如玉的肌膚,她沒有明亮的雙眸,她也沒有那小巧的鼻子與如紅菱般的嘴唇,她是那般平凡無奇,就如一滴水,走入人群裡便會融在一塊,再也尋不到蹤跡。
“既然你是帶你妹妹去看病,那趕緊先進城去罷,別耽擱了。”赫連毓揮了揮手,示意兵士放行。
燕昊沉著聲音感謝了一句,趕緊與手下推著車子往那深幽的城門走了過去。車上躺著的慕微有幾分絕望,方才她被那聲音吵醒,耳朵邊上模模糊糊只聽到有人在大喊“太原王到”,心中有幾分歡喜。
她自小便認識太原王,他為人溫和體貼,對每一個認識的人都是一臉笑容,對自己更是十分熱情。雖然慕微還沒到及笄的年紀,可她心底裡也已經知道了那是怎麼一回事。雖說她並不打算對太原王的那份熱情給予回報,她也知道自己的親事該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有人喜歡也讓她有時忽然有些隱隱的歡喜,給她枯燥乏味的生活裡添了一些亮色。
他是來救自己的嗎?否則他怎麼會出現在雲州?雲州是他的封地,可他卻長年累月總是在京城裡生活,聽母親說皇后娘娘不捨,特地向皇上請求,要太原王娶妻以後才去封地。這個時候他該是在京城的,而此時他卻突然出現,這讓慕微心中升起了一絲希望。
她用盡全身力氣想要大聲喊出來,可沒有半分聲音出口,只是嘶啞的“嘎嘎”了一聲,而且低沉得自己都有些聽不清楚。不行,自己總要讓赫連毓知道自己在這裡。慕微伸出手去抓住騾車的板壁,用力刮擦了一下,她保養得很好的指甲劃過那粗糲的木板,發出了“喀拉”的摩擦之聲,終於讓赫連毓注意到了這騾車的存在。
只是一切都沒有按照她想象中的那樣發生,赫連毓竟然沒有認出她來,而且他還很好心的讓燕昊快些趕著車子帶她進城!慕微有些絕望,靜靜的握住自己的手,似乎想到了什麼,猛然掰住了自己的手指甲。
方才指甲劃過板壁,有幾個已經快要折斷了,慕微咬了咬牙,再略微用力,那幾個指甲蓋子便齊根兒斷了,她的一顆心砰砰直跳,慢慢的將手移到板壁外邊,將手掌開啟,那指甲殼子便落到了地上。
但願他能看見,做完了這些事情,慕微已經是全身無力,沉沉的躺在那裡,一動也不想動。能不能讓赫連毓注意到她留下的痕跡,這全看老天爺的意圖了,畢竟指甲殼子實在太小,很難讓人一眼就看到。
赫連毓看著那騾車慢慢的消失在城門深處,轉過頭來掃視了站在自己面前的眾人一眼,沉聲吩咐手下:“將畫像張貼出來。”
身邊的一位副將應了一聲,將背上的一個行囊解了下來,從裡邊拿出了一卷畫紙交給守城的兵士:“速速張貼好了,細心盤查著,若是見到了畫像上那位小姐,趕緊將她護送去京城!”
“是!”兵士們應了一聲,趕緊拿了畫像跑到城牆那邊開始張貼,畫像上頭是一位極為美貌的小姐,生得杏眼桃腮,一雙眼睛就像會說話一般。
“今日有沒有見過這位小姐?”赫連毓開口相詢,臉上雖然沒有什麼異常的表情,心中卻是十分焦急,慕微究竟是被誰擄了去?現在過得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