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燕微微抬頭,向那人瞧去。只見他黑鬚三尺,沒一根斑白,臉如冠玉,更沒半絲皺紋,年紀顯已不小,卻仍神采飛揚,風度閒雅。慕容燕心知他就是王語嫣的外公,蘇星河和丁春秋的師父,逍遙派的現任掌門人無崖子了,便躬身行禮,道:“晚輩慕容燕,拜見前輩。”
無崖子點了點頭,道:“你姓慕容,可是姑蘇慕容氏的人?”慕容燕道:“正是。”無崖子道:“慕容氏的先祖龍城公,當年就是智計高絕之輩,不想其後人也如此了得。”
無崖子嚮慕容燕端詳半晌,道:“你能解破我的棋局,聰明才智,自是非同小可,並且英俊瀟灑,實在是難得,難得。總算不枉我這三十年來的一番苦心。”之後又向蘇星河道:“星河你先出去,我有些話要單獨和他說。”
蘇星河道了聲:“是,師父。”就站起身來,轉身從慕容燕打出的破洞走了出去。
待蘇星河出去後,無崖子嚮慕容燕道:“這個珍瓏是我當年所擺,自擺下之後,就沒有破解過。你是如何破解的,說與我聽聽。”慕容燕道:“是。”當下就將拆解棋局的經過情形說了一遍。
無崖子聽過後,嘆了口氣道:“這局棋本來糾纏於得失勝敗之中,以致無可破解,但你這一著不著意於生死,更不著意於勝敗,置之死地而後生,反而勘破了生死,得到解脫。好,好,乖孩子,你跪下磕頭吧!”
慕容燕知道無崖子這是要自己拜他為師了。但就是不知道這一點,無崖子身為語嫣的外公,自己給他磕幾個頭也是應該。於是恭恭敬敬地跪下,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地磕了九個頭。
無崖子道:“好孩子,好孩子!你過來!”慕容燕知道這是無崖子要將畢生功力傳給自己了。逍遙派武功與眾不同,功法執行時和心脈氣血相連,功在人在,功消人亡。也就是說無崖子若是將七十餘年勤修苦練功力傳給自己,就必死無疑。慕容燕若是不知道這些也就罷了,但既然知道了,又怎能看著他為自己而死。但慕容燕也看出無崖子已經大限將至,當年無崖子被丁春秋打成重傷,全靠一身精深的內力才得以支撐,時至今日,實是已經油盡燈枯,就算他不將功力傳給自己,也是時日無多。
慕容燕抬頭看向無崖子,見他正用殷切的目光看著自己。心想:“這隻怕是老人家今生最後的希望了吧?我又怎麼能夠讓他含恨而去。”想到這裡,慕容燕站起身來,走到無崖子身前。
無崖子抓住他手腕,向他上上下下仔細打量。突然慕容燕只覺脈門上一熱,一股內力自手臂上升,迅速無比地衝向他的心口,不由自主地便運功相抗。無崖子的內力一觸即退,登時安然無事,慕容燕知他是試探自己內力深淺。
只聽無崖子道:“咦,你學過本派的‘北冥神功’和‘小無相功’,好極,好極!”接著慕容燕就感到兩股火熱的熱氣,猶似滾水一般從雙手手腕的“會宗穴”中疾衝進來。那兩道熱氣便如長江大河滾滾而來,莫可抗禦,自臂至胸,都衝入了胸口的“膻中穴”。那兩道熱氣進入“膻中穴”中後,又化成千百條細細的一縷縷熱氣,散入全身各處穴道。慕容燕知道這是無崖子在給自己傳功,急忙閉目凝神,導氣歸虛。
慕容燕只覺得全身輕飄飄的,便如騰雲駕霧,上天遨遊;忽然間身上冰涼,似乎潛入了碧海深處,與群魚嬉戲;又覺天下大雨,點點滴滴地落在身上,雨點卻是熱的。
慕容燕慢慢將進入身體的內力都匯入正途,此時頭腦漸漸清醒了。睜開眼來,察覺自己此刻盤坐於地,無崖子已放脫自己雙手,斜坐在自己身旁,他滿身滿臉大汗淋漓,而面頰、頭頸、髮根各處,仍有汗水源源滲出。
慕容燕看到無崖子現在的樣子,不由得猛吃一驚,訝異的開口道:“你……”只見無崖子已然變了一人,本來潔白俊美的臉上,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