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後來則是下了班的周念然,杜仲被她勒令留在家裡照顧孩子。
“別太擔心,當初我生蘇沫的時候就是順產,十幾個小時就生出來了,蘇沫體質隨我,不會有問題。”蘇沫的母親低聲安慰著陳默。
彼時,蘇沫艱難地睜開眼,看著臉色難看至極的陳默,竟還有時間,擠出一個笑容來,小聲對他說:“別擔心。”
隨後一陣劇烈的疼痛襲來,蘇沫尖叫出聲,只覺得□一陣溼熱。
周念然離著最近也算有經驗,急匆匆地大喊起來,“醫生,她羊水破了。”
那婦產科的醫生是個四十幾歲的女人,這當口有三個媽媽都在生孩子,她多少有些忙不過來,聽了周念然的叫聲,急忙走了過來。她掀開衣服看了看,隨後點了點頭,“已經開了四指了,挺快的,可以進產房了,我去找護士。”
隨後,陳默幫蘇沫換了病號服,推著她到了產房門口。醫生告訴他可以陪產,於是陳默毫不猶豫地換了衣服,跟了進去。
因為懷孕,蘇沫的臉色並不好,佈滿了細小的斑點,連頭髮都缺少光澤。陳默看著心疼,握著她的手,卻說不出什麼來,只得低聲安慰著:“別怕,別怕。”
只是生孩子畢竟疼得厲害,蘇沫幾乎把陳默的手抓得血肉模糊,嗓子也很快喊啞了。
伴隨著每一次宮縮的劇烈疼痛,醫生不斷提示蘇沫用力。冷汗留下來,除了大聲尖叫,蘇沫不知還可以做些什麼,疼痛似乎已經蔓延到全身,她的大腦裡除了疼什麼都沒有了。
半道上,陳默用吸管幫蘇沫餵了些水,又吃了些巧克力來保持體力,最後也不知他從哪裡弄到了參片,讓蘇沫含著。
蘇沫歇了一陣,護士又開始催促她用力。她漸漸可以感覺到孩子下墜的過程,因為兩條腿被吊在半空中,蘇沫覺得自己的大腿內側似乎都在抽搐著疼痛。
眼見又是三個多小時過去了,進展仍然不大,陳默已經沉不住氣了,大吼著“醫生,要不然剖腹產吧。”
那醫生檢視了一下蘇沫□開口的情況,終究是搖了搖頭,“其實還算可以,你們再忍忍,剖腹產總有些壞處,還是儘量不要比較好。放心,媽媽和孩子都很健康,熬過這一陣就好了。”
“對啊對啊,剖腹產和自己生的,畢竟不一樣。”護士也在一旁幫腔道。
無奈之下,他們只得繼續。
時間長了,蘇沫便覺得麻木了,渾身軟的厲害,一點力氣也沒有,只能跟隨著肚子裡的陣痛一陣一陣的用力,直到護士興奮地大喊:“快出來快出來,等會兒你別太用力,聽我指揮。”
蘇沫已經徹底暈頭轉向,哪裡還有那精力,只是狠狠地用了力氣,□一陣劇痛,她大聲尖叫起來,隨後便聽到了嬰兒的啼哭時。
“恭喜了,是個健康的小公主。”護士笑嘻嘻地說著,將孩子湊到蘇沫面前,蘇沫看了一眼,只見小孩子憋紅了面板,一張小臉皺皺的,卻讓她覺得心中一熱。這是她自己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啊。
“蘇沫,蘇沫……”陳默似乎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只是拉著蘇沫的手,一會兒看看自己的孩子,一會兒又看看蘇沫的臉。最後終於哽咽著說道:“你看,我們有孩子了。”
“嗯。”蘇沫疲憊地笑了起來。
閉上眼,蘇沫似乎恍惚間又看到當初那個站在她面前,緊張地拿出一紙合同的英俊男子。
三個月後。
女兒過百日的時候,陳默下定決心要好好慶祝一番,他和蘇沫朋友不多,請來的依舊是那些人。只可惜蘇沫的母親簽證到期,已經和自己的法國丈夫去德國了。陳默的母親雖然嘴上不說,可聽說蘇沫生了,還是顛顛跑回來瞅了一眼小孫女。
女兒的名字是陳默取得,就叫陳以沫,即嵌了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