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裡。
浣兒挑了挑眉,繼續不動聲色的偷聽……小帝姬與白妃的病來得突然,這兩日因彤兒“失蹤”了,蓮姑姑便開始專心刁難她一人,加之她又要趕著練功,倒是一時疏忽了這宮中新起的大事了。
不過,這靈妃聽說是那人的女兒,她倒是想見上一見。
“本宮不累,沛萍,你去聽音宮那兒看看,看看白妃有何起色沒有。”嬌柔中不失剛正的嗓音緩緩溢位,就如初春時節新繁而起的蒲公英,冠毛輕盈柔軟,隨風而飄,根莖卻堅如磐石,搖曳不折。
“娘娘,都三更了,怕是……”
“本宮讓你去就去。”不容拒絕的音調,上揚的語氣,倒是有些巾幗女將的氣魄。
樹後的浣兒聽著,不覺失笑,這語氣,和那人還真像,不愧是他的女兒,真乃一門虎將啊……
想到曾今的種種,黃土高坡的平原上,攜手並肩的兄弟們,彷彿一切都還是昨天的事,卻哪裡曉得,滄海桑田,時過境遷,一轉眼,已經物是人非,時光荏苒不再了。
故人
見那叫沛萍宮女離開房間,往院外走去後,浣兒這才從陰影中走出,慢慢的朝那亮著燭光的房間走去……
可突然,空氣中一記波瀾,接著一道凌厲的劍氣朝她迎面刺來,浣兒微微眯眸,迅速側身躲過一劫,再推開幾步,面色不善的看著這突然冒出來的蕭纖身影。
這是一個年過五旬,已顯老態的精瘦宮女,她穿著一身錦制宮裝,可樣式卻極為簡單,不像別的上三庭姑姑那樣花枝招展,反而渾身上下透出一股子精煉的味道,她手中長劍筆直的端著,一雙凜然的雙目狠狠的瞪著眼前這位不速之客,滿臉戾氣,渾身寒氣迸發。
“夜闖緋煙宮,是誰派你來的?”那宮女口氣陰寒的問著,面上極為兇厲。
浣兒看著眼前這張精幹中不失殺氣的臉,猛地愣住了……消瘦的雙頰,高聳突兀的眉骨,這些特徵都顯示這人不是中原人,她是苔族人,並且還是沒與蒙古各部落通婚前,最純正,最原始的苔族人。
她是……
“一山?”
浣兒不太確定的喚道,聲音裡帶著薄薄的顫抖,滿眼恍惚的看著眼前之人,注視著她的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動作……
精瘦宮女聽到她的稱呼,先是愣了一下,隨即才冰冷一笑,滿臉嘲諷:“不錯嘛,連我的身份都打探出來了,看來你背後的人能耐不小,既然如此,我更是留不得你了,受死吧。”話音一落,她整個人就如離弦的利箭直射而出,夾帶著粼粼風聲,帶著奪人性命的兇殘暴烈之氣。
浣兒極快的變換招式,躲避攻擊,但因為內力不足,動作相對比較遲緩,只是她學的功法本就與別不同,就算光用招式,也足夠拖延時間自保了。
但看著她變換的動作,複雜的招式,那精幹宮女卻突然臉色大變:“你到底是誰?”
浣兒吃力的躲避著對方凌厲的攻擊,嘴角噙著抹若有似無的笑,眼眸彎彎的道:“一山,你還是和以前一樣衝動。”
輕飄飄的一句話,不太重的語氣,失笑溫和的口吻,令朱爾一山長劍一頓,趁著這個空檔,浣兒已經手法極快的一記猛攻……待朱爾一山回神時,她的長劍已被打掉,而脖子上,正被一隻柔弱無骨的小手以鎖喉的方式,緊緊鉗制著,彷彿只要她一亂動,這隻柔柔的小手便會毫不客氣的掐斷她的脖子,拉出她的喉管。
長劍掉地的聲音引起了房中靈妃的注意:“是沛萍嗎?”
浣兒眯著眸,在朱爾一山耳邊道了一句:“明晚亥時,御花園西邊的小鏡湖見。”說完,她極快收手,趕在靈妃開門之前,一閃身,架著輕功消失不見了。
朱爾一山恍如夢魔般站在原地,直到不遠處的房門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