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他叫不出“老祖宗”三個字,就說明了這一切。
“治病,都是對症下藥。”盧老太爺最終道,“每個人對病症的解說都不同。這次,文兒幫了成陽縣主的大忙。他是進步很大的。”
兄弟們看向了盧文,多多少少有點嫉妒。
能得祖父一句誇獎,是多麼不容易。
誇獎完了盧文,老太爺又看向了盧殊:“殊兒,你可有話要說?”
“祖父……”盧殊斟酌著,不知如何開口。
老太爺嘆了口氣,帶著濃濃的失望:“你自己的傷,是成陽縣主治好的。你當時臟腑破裂,我們毫無辦法,你應該最清楚她的過人之處。
宮裡澹臺貴妃,被切掉一個腎,至今眾醫者津津樂道,每個人都想知曉細節,而你當時就在旁邊。
這樣好的經驗,你絲毫不重視,也不覺得多珍貴。現如今,你對她仍是有懷疑之心。你的傲慢,要到幾時?”
盧殊臉色刷白。
他給老太爺跪下:“孫兒錯了,祖父。”
老太爺擺擺手,讓他們都下去。
盧文等人都出了老太爺的院子,眾人簇擁著盧文,問東問西。
這時,管事的快步進來,手裡放了個托盤。
瞧見了盧文,管事的笑容滿面:“九少爺,吳家給您送了診金,足足八十兩白銀呢。”
這診金快趕得上老太爺了。
吳家給這麼多,就是抬高了盧文的身份地位。
眾人紛紛向盧文道賀。
盧文抓起了幾個銀錁子,往懷裡一收,對管事道:“剩下的賞下去吧,你們拿去喝酒。”
小廝們很是興奮。
盧殊垂頭喪氣,離開了老太爺的院子。
他回到自己的院子,讓服侍的小廝下去,拿出紙筆,開始給延平郡主戚思然寫信。
他和戚思然認識。
當初是戚思然聽聞了他的名聲,主動結交。戚思然是高門女,居然對醫術涉獵頗深,醫術很好。
有些講不清楚來源的醫案,戚思然就會詢問盧殊。
只要戚思然在京裡,每隔一個月都要和盧殊見一次面;同時,他們也會時常通訊,戚思然把自己搞不懂的、哪裡欠缺的問題,都請教盧殊。
盧家很多醫術和秘方是不外傳的,這個時候,盧殊就要想辦法告訴她。
他坐下之後,仍是無法靜下心。
他曾經和戚思然討論過,切掉腎的人能活多久。
戚思然斷言,只會有半年的性命。
現如今呢?
澹臺貴妃好像活得還挺好。
薛湄就顯得高深莫測,她超過了眾人對醫術的認知。
最終,盧殊收起了戚思然的信,沒心情回了。
翌日,他去了趟永寧侯府。
和以往每次都不同,他這是恭恭敬敬稱呼薛湄,跪下給她磕頭:“老祖宗。”
“乖,起身吧。”薛湄笑道,“雖然快三月了,你這麼一下跪,我下意識想掏個紅包給你。”盧殊:“……”
h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