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靖承本就不是個寬和之人。
他怎能不記仇?
當時他在郡主府門口守了三天,薛湄從空間出來的時候,那樣蒼白。
他差點就失去了她。
亦或者說,若不是她,其他人都會死——寶慶用的毒很烈,發作極快。
薛湄怎麼對不起她了?
貴妃是寶慶的母親,薛湄救了她娘,依照世俗的倫理說來,薛湄算是寶慶的恩人了。
寶慶怎麼對待恩人的?
只不過嫉妒鬼戎的偏愛、記恨薛湄打了她一巴掌,她就要殺死薛湄!蕭靖承在京都的時候,百般忍讓,任由皇帝把那件事遮掩了過去。
可寶慶既然來了白崖鎮,她就別想活著回去。
這裡,可是蕭靖承的地盤。
若她寶慶也有本事像薛湄那樣死裡逃生,蕭靖承以後就不再為難她。
她必須償還薛湄!話題到了這裡,蕭靖承怕薛湄心軟求情,故而他收斂了情緒。
“……我會給她一點苦頭吃,教訓教訓她。”
蕭靖承道,“你放心吧。”
薛湄:“我不是很放心,你好像要殺人似的。”
蕭靖承伸手,輕輕摸了摸她的頭髮。
她來白崖鎮,是想要輔佐蕭靖承殺了鬼戎,從此分化匈奴,甚至消滅這個部落名字,把他們打散,百姓變成梁國人,再慢慢治理。
留著寶慶公主,未必是壞事。
薛湄需要一個契機,也需要一點冒險。
不過,蕭靖承可能不會同意。
薛湄沒有把心裡話告訴蕭靖承,她淡淡說起了寶慶公主的事。
兩人各有隱瞞,都怕對方深究,洩了自己老底,故而遮遮掩掩。
見對方不問了,反而鬆了口氣。
以至於,他們彼此的真正意圖,誰也沒發現。
酒樓裡飯菜還不如大將軍府的廚子,每樣菜都太鹹了。
薛湄隨便吃了幾口,便跟蕭靖承回府去了。
蕭靖承送她回了內院,沒有走,而是問她可需要水洗澡,他派人去想辦法。
薛湄說不用。
提到了水,自然而然說起了成家兄弟牽過來的母羊。
薛湄問蕭靖承:“他們怎麼對我毫無敵意?
我可是要取代他們家的姐姐,成為你的妻子。”
蕭靖承:“成氏兄弟分得清好歹,並不是廖家的那等紈絝子。”
薛湄自然不信這話。
這算什麼分好歹?
“你是不是有什麼秘密沒告訴我?”
薛湄問。
蕭靖承:“……沒有。”
“你遲疑了。”
薛湄道,“那就是肯定有,肯定還跟成蘭卿有關。”
蕭靖承:“我不能說。”
薛湄忍俊不禁,帶著幾分戲謔:“有秘密?
若我非要你說呢?”
蕭靖承為難看著她。
薛湄頓時就心軟了。
唉,誰叫他生得如此好看,以至於薛湄都不忍心瞧見他這樣糾結。
“那以後有機會告訴我。”
薛湄尋了個臺階下,“行不行?”
蕭靖承的直男秉性又發作了,他一本正經告訴薛湄:“我不知道。”
他不知是否有這樣的機會。
到時候,還能不能說,他也不敢保證。
薛湄:“……”好聽話都不會講,一點花腔都不知道打,你氣死我算了。
她要是個心眼小的,這會兒就要懷疑當年蕭靖承和成蘭卿之間,是否有過什麼刻骨銘心的愛情了。
不過,薛湄知道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