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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驚喜地抬頭，卻發現人已經喝得爛醉如泥。

他只是略微皺了皺眉，然後像以往一樣溫柔地把顧引扶到沙發上，起身給他倒了蜂蜜水。

但是當他想抱著顧引讓他喝水的時候，顧引卻像是十分厭惡一般，把他手上的杯子摔到了地上。

然後顧引開始發酒瘋：“你回來幹什麼？···”

這些他都不在意，直到他聽見對方說：“我要跟你分手。”

就像開啟了身體裡的某一個開關，所有的負面情緒都跑出來叫囂，陳略已經完全被衝昏了頭腦。

然後戰爭全面爆發。

他承認他確實是懦弱了，害怕了。因為十年前，是他掰彎了顧引，這十年裡，他事事順著顧引，全心全意地對他好，而顧引的變化他也看在眼裡，顧引也在慢慢地靠近他，甚至也學著事事為他們兩個人考慮。

也就是說他們都在為了對方妥協，他們都在很努力地維繫這段感情。

也就是這樣，讓他以為，他可以永遠地留住這個人。為了這個人，他甚至和父母出軌，最後搞得和父母的關係前所未有的僵硬。他以為只要他付出的夠多，就可以留得住這個人。

雖然我嘴上說，不求任何回報，只是一味地為你付出就會覺得很滿足，但是其實我還是很害怕，有時候也會很貪心，想要得到你的一絲回應。

而這些，他都沒有跟顧引說過，他不想把自己的軟弱讓那個人知道，他只要那個人安心地依靠著他就好了。

陳略煩躁地刪了電腦螢幕上無意識打出的一堆亂碼。

終於脫力。

十年前的時候，顧引還不滿二十歲啊。那個時候的顧引是所有人眼中的天之驕子，成績很好，但是又不是那種一味死板的好學生。他也會調皮也會搗蛋，因此在男生中也有著不錯的地位，但是他那麼聰明，從來都不會觸及任何一個老師的底線。

顧引長得好，一張漂亮俊俏的小臉，幾乎虜獲了當時全部女孩子的歡心，尤其是笑起來的時候，眸子像會吸人一般，好看到令人心悸，這個時候無論他犯了什麼錯，都是沒有人會狠得下心去責備他的。

顧引行事也是很張揚大膽的，因為基本上沒有人會為難他。所以他的人生一直都一帆風順，他的父母都在國外，幾乎不干預他的生活，他完全可以按照他自己想要的方式來生活。也正是因為這一點，當他們向顧引的父母出櫃的時候，才沒有受到很大的阻擾。

但是那個時候，陳略奇怪的是，怎麼會有這麼一個人呢。這樣瀟灑地活著，輕鬆地好像沒有任何負擔，和他們這一群所謂的優等生中的任何一個人都不同。

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人。

後來，他們慢慢有了接觸，之後，陳略發現自己的視線越來越離不開這樣一個光彩奪目的人，於是向顧引表明了心跡。那個時候的顧引並沒有被嚇到，也沒有拒絕，也許那個時候顧引也是對他有感覺的。他不禁有了這樣大膽且貪心的猜測。

直到顧引終於答應了他。

他狂喜地擁著那個人，狠狠地吻上那個人，一改平日裡的淡定和清冷，莽撞地弄痛了兩個人，僅僅是為了確定自己是不是還身處夢境。

十年來，兒戲般地分分合合也有很多，但是最終他們之中一定會有一個人先低頭，雖然這個人往往是陳略。

但是僅有幾次的由顧引主動的經歷也已經足夠陳略無比美好地幻想，顧引終究還是喜歡著他的。這樣，他就可以繼續無謂地牽著顧引的手走下去。

但是陳略一直是一個理智而清醒的人，他很清楚，他們之間的問題沒有一次會比這一次更嚴重，他們確實是到了盡頭了。

無論他盡了多大的力氣，無論他有多麼地不願意，那個人在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