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玫瑰花糕其實還是從念哥兒房裡拿的,她想著念哥兒愛吃,跟他差不多年紀的顧如月應當也差不多口味吧?
可是誰知道顧如月卻越發驚恐地看了她一眼,最後邁著小短腿,一溜煙地躲到了屋子裡去,甚至還重重地將門關了起來。
對付趙念最有用的一招美食攻略都不奏效,亦萱完全挫敗。
阿敏又在一旁涼涼道:“大小姐不似同齡孩子嘴饞喜愛吃零嘴,也不愛玩耍,最是貞靜嫻淑,姑娘還是莫要用對付其他孩子的方法對付大小姐。”
貞靜嫻淑?亦萱簡直無語。這顧如月分明是有“病”,這種對生人的恐懼害怕完全不是正常範疇內的了。
顧廷睿當是早就知道了,否則以他的性子,不可能遲遲不將顧如月接回府去。
只是,顧如月小小年紀,怎麼會這麼懼怕生人呢?剛剛聽她養母的意思,大概是從很小就這樣了。
顧如月雖然躲進了屋子,亦萱卻沒打算回去。她既然答應了顧廷睿會將他的女兒帶回將軍府,就一定會說到做到。因此她搬了個凳子坐到正打著絡子的月娘養母對面,跟她閒話家常了起來。
聊天聊了一會兒,兩人漸漸熟稔,亦萱便開口問道:“剛剛您說月娘是從小便認生。怎麼會這樣,按理說你們鄉下長大的丫頭該是很活潑好動才是。”她當初就做好了面對的可能是另一個二丫的心態了。
月娘的養母宋氏嘆了口氣,哀傷道:“還不是因為她那生母。”
莫心妍?亦萱的眉心跳了跳。當初莫心妍將月娘送人的時候月娘才滿週歲,應當不記事才對。
宋氏解釋道:“那位若真要將月娘送予我們倒也罷了,可也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三番四次地反悔,一年裡要來我們家好幾次,回回都要將月娘帶回去,可最後卻還是將她送了回來。月娘來我們家的時候也兩歲了,據說之前也送過好幾戶人家。也記事了,再加上這幾年這麼鬧騰,月娘便越發的沉默。這不。現在又冒出貴人的事兒,月娘這才是怕極了!”
亦萱聽得心頭火直躥,這莫心妍好歹也是個做母親的,怎麼能心狠到這樣的地步?不要自己的女兒不說,連個安生日子都不給她過?!
宋氏繼續嘆氣道:“前些日子月娘的生母又差人來要將月娘要回去。月娘哭得嗓子都啞了。後來還是貴人出面,那女人才安分了。可貴人雖然好,對月娘也好,又溫柔又耐心,這幾個月來月娘也漸漸放下防備,但終究。是不敢跟貴人走的。”
亦萱的太陽穴隱隱作痛,看來顧廷睿的確丟給她一個老大難的問題啊!月娘自閉認生到這個地步,憑她?怎麼將她誆回將軍府去?!
宋氏看著亦萱黑了半邊的臉。拉過她的手道:“姑娘,月娘是個好孩子,不是不講理的。凡事只要循序漸進,總能成的。”
亦萱點了點頭,為今之計。也只有一步一步慢慢來了。
之後幾天,顧廷睿忙著幫她處理趙府的事情。她忙著幫他解決他女兒的問題。兩個人分工合作,偶爾碰面交流一下進展,倒是合作愉快。
因為一面要擔憂趙府的事情,一面又要操勞月娘的事兒,亦萱更加瘦了,身上就沒有幾兩肉,把徐婉清看得都要心疼得都要滴出血來。
終歸趙府的事端是漸漸平息了,趙世秋那兒查了大半個月,沒查出什麼貪汙腐敗的問題,只要認識他的都道他是清正廉明的好官。再加上張恆那兒,畢竟跟趙世秋有情誼在,之前讓他被革職查辦是順了某些權貴的心意,現在鬧了這麼大一場,又有其他貴人撐腰,這件事就這麼結束了,趙世秋又重新恢復了官職。
只是徐生那邊還是有些困難。雖然他一直嚷嚷著自己是被冤枉的沒有殺人,但終究人證物證俱在,他殺人的證據確鑿,想徇私也徇私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