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由太監攙扶著從殿裡走出來,雍容高貴,凌厲逼人。
雲中王也不慌,行了禮後,笑道,“我說的也不過是事實。”
“好了,雲特使昨日前來沒見著哀家,故今日又入宮,顧玦,你也一道進來聽聽關於北嶽那邊傳來的合作意願吧。”太后有意要平息此事。
“司禮監裡有重要的奏摺尚未批閱,請太后允許奴才先行告退。”顧玦躬身,淡淡請準。
“罷了,你退下吧。北嶽東王-剛被封為攝政王,你好好物色人選送過去,三年前你送的那一個聽說還滿合他心意的。”太后擺擺手,目光凌厲地落在做太監打扮的女子身上。
他居然因為這女子被羞辱了而婉言違揹她的意思?
這似乎比當年他開口跟她要的那個女子還重要?
“是。奴才告退。”顧玦斂起異樣的神色,躬身後退幾步,轉身,扯著還低頭行禮的女人離開。
風挽裳被他拉走,這一轉身,就看到剛好來到宮門外的蕭璟棠夫婦。
她怔了一下,對上那雙期盼的目光,趕緊低頭。
很奇怪,她的心,好似真的對他完全麻木了,不再悸動,平靜得好似陌生人。
顧玦對他們頷首而過,她也對他們粗略施了一禮,便經過他們,被拉著揚長而去。
雲中王的目光貪戀地望著那個修長的背影,心越發空洞了。
蕭璟棠將這樣的眼神收入眼底,又扭頭目送那已經上了輦的二人,再看向雲中王。
他很肯定,挽挽不認得此人,那方才這人眼裡的貪戀是對……九千歲?
“高松,招呼雲特使進來吧。”太后發話,轉身入內。
蕭璟棠走在公主身後,經過雲中王時,對他禮貌地微微頷首。
也許,這人身上有他想要的訊息。
……
輕紗縹緲的步輦裡,風挽裳拘謹地佔著極小的位置坐,還是擔心地看了眼旁邊異常安靜的男子,“爺可還好?”
儘管心裡提醒自己不能表露出半點排斥的意思,可她絲毫不知自己的身子很明顯地一直往外傾。
男子手搭在扶手上,指背輕抵唇瓣,幽深的鳳眸炯炯有神,安靜地盯著身子越來越往外傾的女子,那是一種由裡到外的排斥。
“嗯。”他取出一杆竹管給她看,“這叫煙槍,今日能沒事全託它的福。”
風挽裳認得出那是在坐轎子入宮時,他手裡拿的那一支,不由得靠近了些,將那煙槍拿過來端詳一把。
她左看看右看看,都沒看出個所以然來,他趁機傾身過去教她,“這裡煙葫蘆,這是菸頭,這是菸嘴,把東西放到煙葫蘆裡去燒,從這裡吸。”
“如此,爺還不是吸食了那個烏香?”淡然的清眸裡流露擔憂之色,兩人靠得如此近,她已無心察覺。
顧玦輕笑,他就知道她昨夜聽見了,今日才跟著入宮。
“爺這個不同,這個有機關。”他握起她的手指往煙槍上摸索,然後在第三節的時候摸到一個凹凸得不明顯的東西,輕輕往裡一按,菸嘴裡緩緩冒出煙霧,冰冰涼涼的。
她嚇得立即別開臉。
看到她驚慌的模樣,他笑,“爺還會害你不成?聽聞這叫乾冰……”他貼近她耳朵,悄聲說,“爺就是靠它騙過太后的。”
倏然貼近的惑人的嗓音叫風挽裳身子猛然戰慄,他的聲音還在耳畔綿綿地說,“其餘的,太后看到後,鳳心大悅,那可比她給的竹管好多了,如此也可轉移了太后的少許注意力,降低了她的洞察力。”
“嗯,爺沒事就好。”她低下頭,淡淡地說,知他不用在吸食那個會叫人生不如死的東西,她也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