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吞噬並且耗盡了他們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他們最終都是在中年這個時期倒在了他們無限熱愛的大地上,他們沒有也不可
能如同凡夫俗子那樣去度過平靜而又漫長的人生,但他們驚世駭俗的歷程卻使得各
自短暫的生命獲得了永久的名聲。
我想,面向中年的時段,每一個人都可以有不同的選擇,他可以以平庸來換取
歲月的延續,也可以以激情來再造一段生命。在內心深處,我選擇的是後者。
男人最好少下廚
下廚的男人自有他的動人之處。
在這個千百年來專屬於女人遊走的地方,他們不慌不忙地踱了進來,隨後擺開
陣勢,操持起新舊十八般廚房武藝,把玩出一桌絕對不亞於“綠波廊”、“老飯店”
水準的美味佳餚。他們由此而博得了“模範丈夫”的美譽(在那些有心挑起家務重
擔卻又有意將其卸掉的上海女人眼裡),由此而搏得了“時代進步”的象徵(在那
些以跳黃昏場作為女權至上理想一部分的上海女人的嘴裡)……
總之,下廚的男人差不多搏得了上海大部分女人的讚歎(除了那些一下子融資
可達幾個千萬或者幾個億的成功女人),他們因此在女人解放的漫長過程中起到了
自己的一份作用,他們也把男人歷史中飽食終日無所事事卻又遊手好閒養尊處優這
一頁作了抹消。
然而,我想這僅僅是問題的一個方面。另一方面,當下廚的男人成為我們社會
中的一個主流形象,成為這個時代對男人評價的重要標準,事情恐怕就有點不妙了,
因為這樣一種形象是對男人的歷史本質和現實本質的雙重遊離。
當他們在七八平方米的廚房間對今天的生活精雕細琢的時候,他們背離了歷史
中的男人形象,他們不僅達不到“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雲和月”的壯懷激烈,
同樣也達不到“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蒼海”的豪氣干雲,他們甚至達不到
“冥色入高樓,有人樓上愁”和“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的悽美、悲涼。
當他們在砂鍋、鋁鍋和搪瓷鍋裡反覆地品嚐日常歲月的滋味時,又背離了現實
世界中的男人形象,在他們展露身手的地方,我們看不到“格瓦拉式”的激情、
“金斯堡式”的衝動和“克魯亞克式”的永遠“在路上”的勇氣。
下廚的男人有的是一個世俗、日常、溫暖甚至不免平庸的市民社會需要的那部
分樂趣,這部分樂趣自有它的道理,它們是形而下世界中的鎮靜劑,但它們不應進
入一座已經擁有世界第三高樓、即將擁有世界第一高樓城市的價值系統,也不應成
為這座城市了民的一個評判尺度。讓男人去做他最主要的事情:構建精神和物質的
大廈。間或地,他出現在廚房間,那只是為了變換一下他的生活節奏。他沒有必要
在這個地方樂此不疲,更不應該與其打成一片而反覆下廚,以致最終把自己變成了
廚房中的一把湯匙、一口鍋子和一罐甜得發膩的蘋果醬。
至於我們每個家庭的廚房活計,如果我們想得理想一點的話,我們可以託付給
了不起的比爾·蓋茨先生,他和他的微軟公司應該為男女徹底平等時代的到來作出
一些貢獻。”
女人的“解放”指日難待
在二十世紀即將結束而二十一世紀馬上到來的時刻,有許多事情讓我們充滿了
信心,但也有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