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呼了一口氣:
“我回去,與你阿爹好好商議,江敏珠處,你不必多想,一個賤婢,當個玩物樂子,不值得你動怒。”
“知道的,只是氣不過皇上迷戀這個卑賤之女,使我顏面無存而已,我陶氏的女兒,不屑與她爭寵鬥氣,阿孃好好看著,戲才剛剛開場而已。”百合勾著嘴角,陸容和聽到她這樣說時,看到她眼中的笑意,才終於鬆了口氣。
陸容和進宮來得快,去得也快。
這會兒的殷楚並不知道自己已經失去了定北王這個昔日對他愛護有加並忠心耿耿的兄長的心,第二日早朝之時,定北王站在群臣列裡,也不再像平時一般多言多語,習慣了定北王三不五時與他提及當年之事,殷楚雖然煩燥,可定北王一旦不提了,殷楚反倒有些擔憂了起來。
事有反常必為妖,尤其是昨日自己讓哥哥在長樂宮外跪了兩個時辰,後面將他給忘了,這會兒殷楚想起來還有些內疚,他猶豫了一番,退朝之後派人將定北王請到了書房裡。
“昨日之事,哥哥可還見朕的氣?昨天雖說沒見哥哥的面,但朕是有事在身。”殷楚想起昨日的事兒,不免有些尷尬,想要解釋幾句,但又想起自己若說為了江敏珠而忘了定北王,兄弟之間必定會生出齷齪來,因此話到嘴邊,又換了一個說詞。
他還不知道昨日自己盛怒之下潑了何貴人一臉的開水,也不知道定北王心中早從女兒口中聽到了緣由始末,這會兒一撒謊,定北王心頭便先是嘆息,緊接著便冷笑了起來,他心中生出寒意,臉上卻是恭敬而又理解的樣子:“臣不知禮數,最近失了分寸,原只是因為皇上冊了江夫人為三夫人之一,便一時年老糊塗,認為皇上是對臣不喜,所以才只封了臣那不爭氣的女兒為貴人而已,一時嫉妒之下倒是做出了不理智的事兒,給皇上添了麻煩,還請皇上恕罪!”
定北王半真半假的將話說完,長揖了下去。
一開始時他確實只是因為女兒的事對於殷楚有些不滿,可事到如今,他對殷楚已經並非是當初那樣只是為了女兒的事情做意氣之爭了,殷楚先是辱他,不顧念兄弟之情,後又撒謊,明顯將他玩弄於鼓掌之間,江敏珠一個寡婦,竟可使殷楚如此玩物喪志,置兄弟感情於不顧,自己的女兒受傷之後,恐怕殷楚還並不知底細,如此不給自己留臉面,自己還拿他當什麼兄弟?
殷楚聽到定北王這話,這才大吃了一驚,後知後覺的反應了過來,自己當日總覺得幾位哥哥的親人進宮之後個個應當地位一致,不應分彼此,因此提了她們做貴人,只是當初貴人之位只得九名,哪一個升了哪一個降了都不妥當,因此當初這才想起提了江敏珠,給其餘一人騰出位置,倒忘了江敏珠出身來歷不同,卻壓在了哥哥們的女兒之上,難怪最近大兄三番五次進宮提起當年,恐怕就是想說這事兒,卻又礙於兄弟之情,不便直言開口。
自己不明就裡,只當定北王想要以恩情威脅,對他多有不耐,想到這些,殷楚再想起其餘幾個哥哥三番四次進宮的舉動,心中不由內疚無比,他要留了定北王下來喝酒賠罪,可是冷心容易,要想重新將破裂的兄弟感情修補到以前,又談何容易?定北王虛與偽蛇,陪著殷楚喝了幾杯,聽他說起當年之事,這一回感慨的是殷楚,不耐煩的卻是定北王爺,說了一通,他越看越覺得殷楚虛情假義,藉口自己身體有恙,不能大喝,放下了杯子告辭。
等他一走,殷楚越想越不對頭,想起剛剛定北王的身影,想到大兄昨日跪了這樣久時間,酒意上頭,一時衝動之下擬旨冊何貴人為平陽夫人。
聖旨送到百合手中時,百合就知道殷楚如今自己已經亂了。
訊息傳開,何貴人受封夫人,其餘幾兄弟都坐不住了,大家都一樣是結義兄弟,當日約好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為何時至今日,大哥的女兒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