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沈晚芽像是疼愛女兒般的好,元潤玉一日日加深了心裡的愧疚,卻是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就怕傷了沈晚芽的心。
畢竟元潤玉當年所受的是能保下雙腿就已經算萬幸的傷害,就算姬千日的醫術再好,最多也只能為她做一些緩解的治療。
末了,她問起了那一日雷舒眉的處理狀況,姬千日先是一愣,最後才緩緩笑道:“雷姑娘身上的傷沒有大礙,不過,額上那一道傷,想要不留下任何傷痕,可能就難辦了,玉兒,要是雷姑娘臉上真的留下疤痕,你真要讓藏大總管在你臉上割一道以做償還嗎?你這個傻丫頭,明明整件事情自始至終,都沒有你的錯處啊!”
當年,就是姬千日幫元潤玉保腿診療,對她這丫頭視若親近後輩,那一日,聽見她對藏澈說的話,教他聽了心驚,但是身為醫者,他卻又不好在當下介入他們之間的紛爭,後來也答應元潤玉不對她家夫人提起。
只是元潤玉與問驚鴻這兩個後輩似乎都太小覷了沈晚芽的能耐,以為能瞞得過當年被人說是“上天下地,無所不能”的前小總管。
姬千日與沈晚芽是舊識,心裡有數,今天她讓元潤玉來做診療,其實也是看出元潤玉心裡記掛著雷舒眉的傷勢,治了腿之後,順道問了結果好安心。
只是姬千曰心想,或許沈晚芽知道雷舒眉在馬場摔馬一事,但是,他覺得她應該見見元潤玉與藏澈說話的語氣與表情,若元潤玉心裡對藏澈沒有半點在乎,在聽到藏澈說那些話時,神情看起來不會如此悲傷。
身為少數知道沈晚芽有意將元潤玉指給問驚鴻當妻子的人,姬千日心裡總是對事情的發展情況感到有些忐忑不安。
“姬叔叔,在那一天的場面上,誰沒說氣話呢?我想……藏大總管只是氣狠了,說說而已,說起來,是我們有錯在先啊!”
元潤玉覺得自己不爭氣,都到了這個時候了,還想著要替藏澈說好話,明明到了現在,她只要想起來,還是覺得心臟揪疼得難受極了。
“玉兒只是希望姬叔叔千萬要想辦法,治好眉兒姑娘臉上的傷,千千萬萬別留下難看的疤痕,姬叔叔,這件事情你就看在我和鴻兒都是你從小看著長大的份上,幫幫忙吧!”
“我只是大夫,你們把我當神仙嗎?”姬千日哭笑不得,“好,我盡力而為,藥錢診金我會不客氣的找你家少爺問著要去,一定好好敲那個小子一筆,誰教他要惹出那麼大的禍事呢?”
“嗯。”這一點,元潤玉就不客氣了,在她心裡,也覺得問驚鴻需要好好教訓一下,只是讓他多付點買藥錢,不傷皮肉痛的。
這時,門外傳來了著急的叫喊,“大夫!大夫在嗎?”
姬千日與元潤玉相覷了一眼,先後起身,看見一名小廝氣喘咻咻地跑進來,本來是急著找大夫,但是看見元潤玉卻愣了一下。
元潤玉也愣了,因為前來的小廝,那一日她在藏澈的畫舫見過,據藏澈的說法是這名小廝平日不近他身,只是他聘來看守畫舫跑腿的人而已,雖然不是個太機靈的人,但個性老實,辦起事來還算趁手。
“別淨愣著不說話。”姬千日打破沉默,對小廝說道:“看你的樣子應該不像有事,是誰需要看大夫?”
小廝回過神,又是一臉著急,拉住了姬千日,“是我家爺,請大夫快點跟我走,我家爺遭人暗算,被毒蛇給咬了……”
元潤玉一直到很久以後,都還是記不起詳細的過程,因為,在聽到藏澈被毒蛇咬傷的那一剎那,她腦海裡一片空白,當她有意識時,已經揪住了她姬叔叔的衣袍,求著他帶她一塊兒去……
在小廝把姬千日與元潤玉帶回畫舫時,藏澈已經是昏迷不醒,姬千日做完診斷,及時縫住右前臂的傷口之後,才站起身,看向站在一旁,明明沒有受傷生病,卻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