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翠垂下眼簾,沒有看周大娘:“抬不抬貴手,那不是我說了算的,要問文璞,到時有什麼,我也不知道。”這答案很模糊,但周大娘還是應道:“姑娘,他們畢竟是父子。”
玉翠抬頭:“小姑姑當年和他也是夫妻。”算起來是楚家先做絕,周大娘沒有再說,行禮後就道別了。玉翠曉得這隻怕是最後一次在這裡見到楚家的人了。
文璞一日日在好轉,夏大娘孃家侄女的案子也已了結,蘇知縣雖有些迂腐,卻也是個為民所想的官,在連續傳來不同的人之後,按了義絕的條款,她和她的夫婿和離。
夏大娘帶著自己侄女特意來謝玉翠,朱氏瘦的有些可憐,說起那些往事,還在那裡抖個不住,玉翠收了她的謝禮,一籃子雞蛋,又去收了田租。
方氏當時給的一百畝田地雖稱不上上等,也是中等,留夠了一家吃的糧食,玉翠把剩下的糧食都賣掉,換回八十來兩銀子。
有了這些銀子,等文璞傷好,就能去書院讀書了,生活正在按著玉翠預計的走下去。
文璞知道一開春就能去書院,心裡十分高興,除了養傷,他還在練習寫字,讀書,平時也要學著做兩首詩,玉翠見他用功,心裡就跟吃了蜜一樣。
忙碌的九月過了,秋風已經帶著凌厲,冬天的腳步近了。京城的人一到了這個時候就開始曬乾菜,好在冬日裡能見到一點菜葉子。玉翠也買了許多青菜回來在院子裡曬,文璞在旁邊曬著太陽看著玉翠忙碌,她的臉由於忙碌而紅撲撲的,一些晶瑩的汗珠掛在臉上,玉翠一直是文璞心裡最美麗的女子,此時更覺得說不出的好看。
文璞翻開書,正好是詩第一首,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玉翠已經是窈窕淑女,那自己就要成為君子好來求她。文璞看著書上的字,美好的前景正在向自己展開。
夏大娘手裡挎著個菜籃子進來,嘴裡還在說什麼:“是啊,這事的確不對,可是姑娘的名聲要緊。”玉翠抹一把額頭上的汗,笑著招呼:“大娘,在說什麼呢?”
夏大娘走了進來:“翠丫頭,你曉不曉得前面巷子裡的陳家昨兒遭了賊,遭賊也就算了,他家女兒還被……”看見文璞他們在,夏大娘把話嚥了下去,玉翠愣了下:“這事知縣老爺自有公斷。”
夏大娘小聲說:“這事有些尷尬呢,陳家寫的狀紙上不好說出來。”哦?門外走進來一個婦人,玉翠曾在花二嫂的客棧裡面見過,她家男人在外面綢緞莊裡做掌櫃,家境在這幾條街裡算是頭一份的。
陳大嫂見了玉翠,笑容裡有些尷尬:“翠丫頭,本來已經寫了狀紙,可是我家男人說這狀紙寫的有些不足,但也不曉得怎麼改,還想借你的手。”說著就把一張紙遞了過來。
25、第 25 章 。。。
玉翠接過狀紙,請她們兩位進了屋,細看起來,這狀紙寫的中規中矩,沒有哪裡有錯。陳大嫂有些口吃地道:“翠姑娘,我曉得你嘴緊,既已求到你面前,我家男人說想在老爺過堂時就把那個賊亂棍打死,可狀紙上又不好明說。”玉翠已經看完狀紙,抬起一支手示意陳大嫂不要再說下去。
這狀紙告賊倒是勾了,可要讓那賊被打死還欠了些火候,但若在狀紙上明白說出,又有礙她女兒的名聲。玉翠的眉頭皺起,這事情確實有些難辦,看見玉翠眉頭皺起,陳大嫂忍不住哭了起來:“可憐我家女兒,出了這樣的事,我們做父母的若不能幫她報仇,睡夢都不安的。”
夏大娘忙在一邊安慰:“陳大嫂,若要明說,這就好辦了。”陳大嫂哭的更傷心,這種事情怎好在狀紙上寫明瞭呢?玉翠的眼一亮,有主意了。拿過紙筆重新寫了一張狀紙遞給陳大嫂,陳大嫂不認得字,將信將疑地拿走狀紙。
夏大娘也瞧不出那狀紙寫了什麼,等送走陳大嫂又走了進來:“翠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