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太子的左邊,此刻,她是離寧王最近的人,那瞬間她其實什麼也來不及想,卻又覺得腦子裡有根線被串了起來:寧王奪愛,奪了又奪,太子忍無可忍,刺殺兄長。不能讓寧王奸計得逞,苦肉計也不成,不能讓承軒受了這誣陷和委屈。
為安全考慮,眾舞姬皆執木劍而舞,只瑤光公主執真劍,執的是那把從太子哥哥處借來的承影劍,公主覺得那劍影寒光,方顯狐面威嚴。此刻,鳳兮禾撲在寧王的懷裡,等待著這柄傳世名劍刺入腰背的感覺,卻聽到身後一聲悶哼,承軒撲在了她身上,那劍,刺入的是承軒的腰背,又瞬間抽回,似乎聽得那劍在骨肉中穿梭的聲音,那人卻喊著:“二哥,小心!”
明朗最先躥了過來,一劍挑開,迎戰起來。
“護駕,有刺客!”高公公一聲招呼,侍衛們迅速反應起來,殿前高臺上冒出一群護聖駕的,下方場中圍攏一群擒拿刺客的,可這不是瑤光公主嗎,眾人又不敢下手太狠,便在場中僵持著。
兮禾凌亂了,感覺到承軒疼得**著,從她身上滑落下去,便想轉身去扶,面前這寧王卻不放手,往緊裡箍了她,悠悠地說來:“你這般投懷送抱,捨身救情郎,讓本王好生感動。”
“放開!”兮禾掙扎了起身,轉過去看趴在地上的承軒,那腰背處被戳出個窟窿,血還在汩汩地往外滲。
“小福子,快叫太醫來。”兮禾又慌忙著想找東西去堵那血窟窿。
此時,明小將軍將刺客反手擒下,揭了金狐面,那是一陌生女人臉,哪裡是瑤光公主。那瑤光公主本尊哪裡去了?侍衛們又趕快領命尋公主。
太醫趕過來了,替太子止住了血,包紮好了傷口,眾人又七手八腳將太子移到房間裡歇著。熙帝也來到跟前看這個為了救兄長而受傷的兒子,眾人沒有看清鳳兮禾是如何撲到寧王身上的,卻看清了太子殿下是如何撲過去替兄長受了那一劍的,那高呼的一句“二哥,小心”便是證明。所以說,你做了什麼,一定要喊出來,別人才會知道。
熙帝看著側伏在榻上,臉色嘴唇煞白,一副虛弱可憐模樣的兒子,不禁坐到一側,伸手來撫他,承軒便伸手來抓住父親的手,那樣子有點委屈,又有點像撒嬌:
“父皇不必擔憂牽掛,孩兒在西疆之時,刀砍劍傷也是常事,這傷未及要害,孩兒身體康健,休養幾日便無恙。只是有些話,孩兒憋在心裡難受,想向著父皇說來。”一口一個孩兒,說的熙帝不禁動容,想著他西北歷練定是吃了不少苦,便慈愛地說道:“你只管道來。”
“孩兒本來心儀明家那姑娘,卻不想二哥選她做了王妃;兮禾姐姐跟孩兒這麼多年,如今也想要跟了二哥去;今日刺客行刺二哥,指不定是哪些宵小暗地裡挑撥孩兒和二哥的兄弟情誼。孩兒本來也想捉了麒麟,在父皇這裡換個心願,卻沒想到追到山澗那頭,就被人砍了那十餘丈的索橋,逼得孩兒硬生生騎了馬跳過來,才趕上父皇的壽辰宴……”說著,將臉埋進榻間,似在平息情緒。誰說太子殿下不善言了,很多時候,小爺只是不屑罷了。
“你有什麼心願,跟朕直說便是,哪用麒麟來換。”皇帝的慈父狀態被徹底激發了。
“母后早薨,父皇忙於國事,孩兒有時甚覺孤苦。西北兩年,明朗和狐面軍兵士與孩兒也算是出生入死的情誼,孩兒斗膽,請明朗為率衛統領,狐面男兒入我東府率衛。”狐面軍本屬天門關守軍,曦朝本就有邊疆兵力與京畿防務的流動交換慣例,防止領軍大將勢力過盛,八月太子回朝,明老爺子便將狐面軍整編入京畿大營了。
“依你吧。”太子擁兵,這本是天子忌諱,但熙帝念及太子十二歲便開東府,又無母族靠山,且這皇后和鳳家的往事裡,皇帝還存些愧疚心思。這狐面軍本就是太子之功,入了率衛,也算是讓太子在與眾兄弟的相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