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溫笙正站在窗邊看花,他推門進來,看見夕陽印在她的側臉,她和花一道,彷彿入了一幅傳世的油畫,溫柔美艷得驚心動魄。
但現在卻和那時不一樣了。
溫笙的背影看起來,莫名有些傷感。
周馭不自覺地放輕了腳步,過去將她抱緊。
鼻息之間摻入了溫笙身上的馨香,他的心一下就落回了原處。
胸腔裡被填得滿滿當當的感覺是讓他說不出的愉悅與安全。
他情不自禁吻在她耳廓,想將剛才沒能想做卻沒能做完的事情重新來過。
懷裡的人難得的配合。
直到周馭嘗到了她臉頰上的苦澀。
他略頓住了動作,和她拉開距離的時候,周馭的聲音不自覺被調成了溫柔寵溺的模式。
「怎麼哭了?」
溫笙沒有回答。
她眼裡瑩著淚花,在光下一閃一閃得動人。
她搖頭,伸手扯開周馭的衣領,在他鎖骨下方細細摸索,直到摸到那一排凹凸的痕跡。
溫笙哽咽著問他:「周馭,你的紋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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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笙在沒遇見周馭之前,以為自己是個堅定的無神論者。
但後來她在國外,有一段時間,她整晚整晚地失眠。
入睡困難不說,一閉上眼睛,眼前就是一片灰濛濛的霧靄。
周馭的身影被隱藏在那片霧靄之後,她想靠近,卻怎麼也靠不近。
她喊周馭的名字,回答她的卻是一道陌生的女聲。
女人嗓音微啞,卻仍舊聽得出甜美。
她也在喊周馭。
阿馭,我的孩子。
……
溫笙從未見過周馭的母親,只從他片面的描述中大約在腦中拼湊出了一個模糊的美人的形象。
她沒想到自己竟會夢見她。
夢驚醒後,溫笙不覺得害怕。
因為夢裡的人,都沒有敵意。
但一連一週,溫笙都在做這個夢。
她不知道是否因為自己太過想念周馭,以至於對和他有關的一切都有了這樣奇妙的聯絡和反應。
一直到她在課堂上睡著,被教授叫醒。
教授看她蒼白的臉色,讓她課後去找她一趟。
溫笙很抱歉自己在課上睡覺的行為,但溫柔的教授卻並沒有指責她。
她體貼地詢問溫笙的近況,關心她的身體和睡眠。
或許是辦公室裡溫柔的純色環境讓她覺得放鬆和安靜,年長的麥斯女士又展現出了女性最溫柔和美的一面。溫笙向她訴說了自己的夢境。
包括這個夢境裡,有一個已經故去了的美人。
她自嘲地笑,或許她是生病了,應該去看看醫生。
但麥斯女士聽完她的夢,卻溫柔地告訴她,笙,你應該多到戶外走走,放鬆心神。
她給了溫笙一個地址,上面寫的位置,是一間教堂。
麥斯女士說,笙,我想你並沒有生病,你只是沒有了寄託。
寄託這兩個字,很空洞。
至少對於那時候的溫笙來說,是如此。
她還是去了那間教堂,見到了那裡的神父。
神父是個和藹的胖老頭,說話的時候唇邊的花白鬍子一鼓一鼓的,看起來很可愛。
正如麥斯女士所說,溫笙在異國他鄉,沒有朋友,沒有親人,心靈寂寞又封閉,她需要一個出口。
於是那間小教堂,那個胖乎乎的白鬍子神父就這樣溫笙的出口。
這是起初溫笙理解的寄託的意義。
她那時常常在課後去找他聊天。神父問她為何精神狀態一直不好,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