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恰相反，小投資的數量比去年還多。你要真歸咎起來原因，雖然不好明說，但在我心裡，至少有一多半都是受到《33天》的刺激。因為今年光是都市情感的故事，加起來就有接近170部，佔據了絕對的大頭。我說的還不是現實題材，而是單純的類《33天》那種戀愛情感型的故事。”

“也就是說……”

“那也不能這麼說。”

明明許鑫話還沒說完，但齊雷卻像是猜到了他要說什麼一樣，搖頭說道：

“說到底，這種題材的優點還是比較多的。比如題材好駕馭，適合新人導演。再比如投資小，故事好構建等等。這四百多部電影你想想看，能登陸院線的才有多少？《33天》上映都一年多了，真正的小成本電影市場紅利都被吃的差不多了。人家倒不是說故意模仿你，只能說……你掀起來了一種趨勢。幫他們開了一個視窗。”

說到這，齊雷停頓了一下，露出了啞然失笑的模樣：

“其實不怕和你說，以前不弄電影節的時候，還沒那麼深的感觸。可自從開始弄……或者說今年看到了這些電影數量後，我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一種殘酷性。

別的不提，就按照一部電影一百萬來算，100部，就是一個億。這一個億，要是上不了院線，也沒入圍，熬不出頭……那說瞎就是真瞎了。

雖說咱們這個圈子也是優勝劣汰，但看著他們這麼糟蹋錢，我也是真心疼。

這不，前一段時間我去燕京開會，遇到了電影頻道的幾個朋友，大家坐一起聊了一下。就聊起來這兩年的電影市場。其他電視臺就不提了，就單說電影頻道，他們這邊對於一些能入眼的電影壓價也壓的厲害。”

“原因呢？電影氾濫了？”

“沒錯。”

齊雷點點頭：

“拍電影的人……越來越多了。往常可能買個數字版權，稍微知名一點，從院線上退下來的那種就不提了。就說最普通的那種數字電影，五十萬，六十萬，價格都很正常。可你知道現在什麼價格麼？二十，三十。一輪播放權就拿下來了。

前兩天，去監製《西遊降魔》的老張回來的時候，我遇見了他，還問了下橫店那邊的情況。就你的論文剛發的那幾天，我問他橫店現在的演員情況……你的論文推斷是對的，現在的橫店真的是群演遍地走……而且大大小小的劇組魚龍混雜，按照他的說法，有的劇組的操行就跟黑社會似的……行業亂象叢生。”

許鑫點了一顆煙，來了句：

“但我遇不到。”

“那肯定。別的不提，你現在要是放出訊息你要拍個古裝片，你看看那些影視城的人什麼反應……他們都得搶你。誰敢跟你面前裝大尾巴狼？不要命了？”

許鑫嘴角一陣抽搐。

心說您老人家這話也不知道是誇我還是損我。

不過……

齊雷說的對。

他是真遇不到。

無論他拍什麼電影……除非是真有那種腦子不太正常的傢伙，或者有恃無恐，自認為他的後臺能壓得住自己的。

否則，上到片方，下到演員，乃至大大小小的人，在自己面前，都是大大滴良民。

誰有什麼齷齪心思，也不敢跟自己面前耍。

導演當到這份上，好處很多，但壞處也同樣不少。

得分怎麼看。

但是……

“其他人呢？”

聽到他的話，齊雷很平靜的說道：

“現在沒人敢直接惹咱們。京圈也不行，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不過……確實也吃虧了。包括他們這些演員，今年的資源有些收緊。咱們貴精不貴多的策略下，演員自己找門路，確實還是要受到一些制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