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
雪丫笑,“嗯,昨兒下晌午回來的,落選了。”
看雪丫的模樣像不像傷心的,善保低聲笑道,“落選才好呢,我一直擔心你會被指個不熟的人家兒,若是品性不好,也不能抗旨……回來就好。”
八旗選秀,其實皇室不過是為了更好的掌控各豪門貴族,以防他們任意結親,妄自坐大。善保家在下五旗,門第不顯,君保雖然是二品侍郎,卻非堂官兒,遠不及巡撫、布政使有實權,而且君保身上沒有爵位,雪丫落選也在情理之中。
不過看雪丫臉上並無悲色,善保也放下心來。過一時,福保佳保都過來找善保說話兒,大家一併去君保院兒裡請安。
君保點撥善保幾句,“選秀馬上就要結束了,你那些應酬,能少就少吧。別在節骨眼兒上出事兒。”深更半夜的才回來,君保不用問也知道是什麼應酬。
“是,侄兒明白。”
善保下午進宮當值。
暢春園裡風景優美,草木花香,水波粼光,乾隆來了興致,命人在陶然亭置了果子美酒,繡榻夏風中,悠然聽曲兒。
乾隆沒讓太多人伺候,只善保、福康安侍立在旁,面前一個淺綠色鑲玫紅邊兒繡百蝶穿花的宮女,懷抱琵琶,坐著繡凳,撥弄琵琶,鬱郁夏色中,歌喉宛轉動聽。
乾隆眼睛很闔,右手按在扶手之上,指尖微跳,和著拍子,整個人都似沉浸在這美妙歌聲之中,
那唱曲兒的宮女眉目清麗,嗓音嫵媚婉轉,更兼彈的一手好琵琶,真應了白居易那句詩“大珠小珠落玉盤”。
善保和福康安站在乾隆身畔,一曲結束,乾隆手一揮,宮女抱著琵琶行禮退下,乾隆淡淡地問,“好聽嗎?”
善保已經嚇得心律不齊,說不出話來。
福康安亦大驚失色。
“不好聽?”乾隆的聲音再次響起。
“回,回萬歲,好聽。”福康安捨不得善保出來頂缸,仗著膽子回道。
“是曲好,還是詞好?”
“都好。”福康安跪下請罪,“萬歲,奴才們知罪了。”
善保也跟著請罪,心裡把福康安罵的狗血淋頭,昨天拍著胸脯說安排妥當了,怎麼今兒就給皇上知道了?
這個大飯桶!
“風流才子,風流才子,”乾隆嘆一句,“若不風流枉才子哪。探花兒郎昨夜可還快活?”
善保被乾隆這夾槍帶棒的話羞的頭都不敢抬,“皇上,奴才和福康安昨兒夜什麼都沒做,就聽了聽曲子,皇上明鑑!”
乾隆狠狠的一拍扶手,直起身子怒道,“還有臉說!聽曲子?聽曲子用得著去那些下三濫的地方嗎?別的地方沒曲子聽是不是!”
“是,奴才知罪了,奴才再也不敢去了。”
乾隆聽了這話,更是怒從心起,斥道,“不要跟朕說這種屁話!”起身到善保面前就是一腳踹過去,這一腳力道不輕,善保悶吭一聲,仰面倒在地上,又急忙爬起繼續跪好。
“善保!朕跟你說過什麼!朕要為你指婚!你是朕看中的人!朕,朕……你看看你現在的德行,不知天高地厚,不懂潔身自好!狎妓玩樂,不修私德!你說!你拿什麼和名門貴女匹配!這個婚,朕要如何開口為你指!”乾隆怒不可遏的質問,“你對的起朕對你的栽培器重嗎?”
“萬歲,奴才知錯了。”善保嚇個半死,生怕乾隆一生氣隨便指個猴子給他當老婆,流淚道,“是奴才修身不謹,奴才無可辯白,請萬歲降罪。”
福康安忍不住為善保開言辯解道,“皇上,昨兒個就聽了聽曲子而已。善保生的俊俏,有不少姑娘自薦枕蓆,善保都沒留下,可見自律的很。萬花從中過,片葉不沾身,這樣聖人一樣的德行,配誰配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