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詢問之意。
“七爺~”紫蘇沒有象往常一樣給他使眼色,反而下意識地垂眸,避開了他的視線,曲膝行了一禮。
蕭絕心倏地一沉,笑了笑,撩起袍角,抬腳跨了上去:“阿蘅~”
紫蘇見狀,忙不迭替他打起了簾子。
蕭絕一彎腰就鑽進了馬車:“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平時為避嫌,一般都會騎馬,這還是頭一回眾目睽暌之下跟她擠同一輛馬車。
杜蘅沒有半點心理準備,只覺車身一晃,蕭絕已經坐到了身邊,勉強擠了個笑容出來:“突然跑來,沒耽誤你的正事吧?”
“每天不都是那點破事,少我一個不少,多我一個也不多!”蕭絕將她的表情盡收眼底,自然沒有忽略她哭得微微紅腫的雙眼,這時卻不說破,笑嘻嘻地握了她的手:“對小爺來說,媳婦的事最大,其他都是小事。”
杜蘅沒有如往常般掙扎,乖乖地任他握住,二根手指順勢就搭上了他的脈門。
脈息從容和緩,節律均勻,應指有力——脈象正常,沒有任何疾病的徵兆。豈只沒病?簡直健康得不得了。
高高提著的心放下了一半。
蕭絕眉一挑,笑嘻嘻地問:“怎麼,要成親了,先查一下相公的身體狀況?”
“瞎說什麼呢?”杜蘅被他窺破心事,禁不住俏臉一紅,收回了手。
蕭絕又豈會讓她如願?抓住了不肯放,半是玩笑半是試探地問:“大老遠地跑來,不是特地給我扶脈的吧?”
杜蘅猶豫一下,問:“最近,可遇到什麼麻煩事?”
“麻煩啊?”蕭絕把玩著她的手指,漫不經心地道:“有啊。”
杜蘅的心一緊,不自覺地坐直了身體:“什麼麻煩?”
蕭絕哧地一笑,一指點上她的額頭:“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咯~”
杜蘅頗為氣惱,聲音不自覺地拔高:“我說真的!”
“我說的,也不是假話。”蕭絕斂了容,淡淡地道:“通常都是小爺找別人的麻煩,除了你,還真沒有人有這個本事找小爺的麻煩。”
杜蘅被他盯得心裡直髮虛,訕訕地移開視線:“我哪有找你麻煩?”
“哦?”蕭絕皮笑肉不笑地覷著她:“這麼說,你不是來找我商量要推遲婚期,或者乾脆是來退婚的?”
杜蘅嚇得跳起來,咚地一下撞到車樑上:“哎喲!”
他是鬼嗎,居然這也猜得到!
如果不是紫蘇一直跟在自己身邊寸步未離,她幾乎要懷疑是紫蘇告了密!
蕭絕笑了,眼睛裡卻毫無笑意,聲音不冷不淡,帶著強抑的怒氣:“咦,還真讓我猜著了呢。”
那傢伙跑來胡說一通,阿蘅就回心轉意,重回姦夫懷抱?
那他算什麼!這二年掏心掏肺地,竟是絲毫也感動不了她?
“胡,胡說!”杜蘅被他看得頭皮都發麻了,很沒有底氣地反駁。
“猜錯了?不是就好~”蕭絕點頭,呵呵地笑著,那笑容卻讓人看了寒毛直豎:“我可不是夏風,市井之人,沒什麼風度儀表。誰要壞小爺的姻緣,小爺就敢扒他的祖墳。”
這流氓耍得~
杜蘅抿了抿嘴,沒吱聲。
蕭絕懶洋洋地倚著車壁,低頭覷著她笑:“說吧,什麼事?”
“沒~”杜蘅不敢看他,胡亂找理由搪塞:“也沒什麼事,就是,剛好路過,來看看你。”
“是嗎?”蕭絕將她扯到懷裡,臉上慢慢露出笑容來:“這麼說,是想我了?”
靜安寺到德正街,這路順得還真遠啊。
不過,既然她聰明地自找臺階,他自然不會傻得把梯子抽掉,讓她呆在上面下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