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五章 路遇秦王
四月十六,揚州江畔。
十五的月亮十六圓。
此時已近酉時之末,天空星夜璀璨,無半絲雲彩,天際,一輪滿月懸掛半空,皎潔的月色撒滿平靜無波的江面,與那似有似無的暮靄襯托起來,無比的平和,朦朧,恬靜,淡雅。給人以說不出的脫俗,清新之感。
江面上緩緩行進著一隻造型怪異的‘小’船。之所以說其怪異,是因為這小船太寬了,寬闊的宛如正常小舟橫向行駛在江面上一般。
小舟造型又很簡單,連船篷都沒有,遠遠望去,只有十幾人零散的站在小舟上,從不時傳出的女子的嬌笑聲便可知那小舟上女子似不在少數,而且光聽那些笑聲都讓人心癢癢的。
船頭上,迎著輕風,一左一右,端坐兩女。一女身前擺放一古箏,另一女懷中則抱著一把琵琶。
一陣清脆嘹亮如淙淙流水的箏音遠遠地自小舟上傳來,遙遙地迴盪在大江之上,帶起一片漣漪。倏地,一股穿透力極強,如珍珠落玉盤一樣柔和圓潤的琵琶之音隨之而起。
兩股不同樂器之音絞纏,清音,高音頓起頓落,舟上眾人看著夜幕下平靜的江水,彷彿聽到沙沙的浪聲翻滾,拍打著岸邊,夜色靜謐,江水如蘭。
綿長而鏗鏘有力的箏音漸漸急促,正如潮生明月,柔和的月華靜靜地灑在蒼茫的大江之上,幽暗的江水上粼粼碧波盪漾,遠處群山圍繞,疊嶂蒼翠,霓裳流嵐,連綿不絕。琵琶之音則略為低調的配聲,如細雨落在滄海之上,碧海潮生,微瀾漸起,潮生潮落,浪花拍打在嶙峋的海石間,回岸帶沙。
驀地,兩股聲響同時低沉下去,在‘月上東山’與‘風回曲水’後,表現得如江風習習,花草搖曳,水中倒影,層迭恍惚。其後節奏再轉,琵琶之聲再度加快,箏音則轉為低調配聲,疾橫掃的剛性醇厚之琵琶聲中,猶如白帆點點,遙聞漁歌,由遠而近,逐歌四起。
此時,箏音再次激昂起來,配合著“銀瓶乍破水漿迸,鐵騎突出刀槍鳴”一般的琵琶高音,恰似漁舟破水,掀起波濤拍岸,浪花飛濺,櫓聲陣陣。
箏音幾轉,仿如怒海生濤,漸漸地平靜下來,琵琶音同樣一轉,漸轉平緩,如浩浩滄海,狂瀾漸息,雲破月來,一束月華灑在滄海間,幾尾飛魚躍出海面,反射著月華淡淡的銀光,夜空如洗,皎皎明月照在萬頃碧波上。
這一曲箏琶合鳴,足足持續了一刻鐘。小舟上的十幾人完全沉浸在這宛如一幅工筆精細、色彩柔和、清麗淡雅的山水長卷的樂曲之中。而岸邊許多漁家也並沒有休息,零零散散停靠在岸邊的許多漁舟之上也站上了人,似是被這一曲給勾走了魂魄,只知痴痴地望這那船頭的兩個女子。
元越澤內心讚歎,好一曲‘春江花月夜’!好一對傾情演奏的玉人!
適才望著那熟練地使用彈,挑,夾,滾,剔,撫,飛,摭,勾,抹等各種手法,全身心的投入到彈奏琵琶之中,沉醉在自己營造出的一片天地之內,深情之處,特別是彈奏長音之時,微微閉上雙目,不自覺地輕輕搖動著螓與身形的“蕭姐姐”元越澤暗歎:“無論是什麼人,在沉浸於內心深處的世界時,都是最讓人著迷的,也是最真實的。”
再望向另一邊同樣身形微微顫動,沉醉在彈奏古箏之中的單美仙,也是秀眸微張,整個過程中,託,劈,挑,抹,剔,勾,搖,撮,滑,揉,顫各種手法嫻熟無比。
元越澤不禁回想起三月初十那日,揚州北郊城隍廟中的事來。
當日,從單美仙的眼神中,元越澤幾乎已經確認了端坐在不遠處桌邊的那中年貴婦人的身份,元越澤不緊頭疼起來。一把攬過仍在給衛貞貞打下手的商秀珣,大手輕輕捏上她那吹彈可破的滑嫩臉蛋,湊到她耳邊小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