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表達某種不滿,“然而行動遭遇挫折的不只是你們……誰也沒有想到‘他’的力量會出現在那裡——畢竟就在不久前,那艘船還在遙遠的北方,也沒人想到‘他’會插手這件事,而‘他’的追隨者已經展開行動,你為此來向我們問罪,這毫無道理,且魯莽無禮。”
“……我們不向盟友問罪,”半空中的太陽子嗣沉默了幾秒鐘,瀰漫在其周圍的光芒似乎收斂了些許,它含混低語著,高臺上的神官則立刻開始翻譯,“但我們要表明態度——我們願意配合你們在無名者之夢中的行動,可如果你們將這種‘配合’變成單方面的利用,那我們的合作也就結束了。”
“我理解你的意思,使者,”聖徒沉聲說道,“放心,我們不會對這起事件視若無睹,就在剛才,我們已經決定對篡火者的追隨者發起反擊,我們接下來的目標之一,便是找到那個襲擊了太陽遺民和我們同胞的異端,抓住她和她的惡魔——她強大而陰險,但我們甘願為此冒一些風險,為那些犧牲的‘遺民’復仇。”
“我們不在意你們是否真的是為了替他們復仇而展開行動,也不在意你們打算用什麼辦法去對付那些強大詭異的‘篡火追隨者’,”高臺上,佩戴金色面具的神官轉述著太陽子嗣的話語,“不要忘記我們最初,也是最根本的目標——無名者之夢中有我們各自所需的東西,坦率合作,盡心配合,我們只關心這件事,別的都不重要。”
聖徒沉默了片刻,隨後他的骸骨尖刺咔噠作響,傳達出友善的態度:“是的,我們各取所需……我們只要那棵樹。”
太陽子嗣緩緩降低了高度,鑲嵌在觸腕之間的無數隻眼睛靜靜地注視著高臺上那顆被包裹在骸骨牢籠中的大腦:“我們只要那個太陽。”
籠罩在集會大廳中的、似真似幻的“熱量”開始退去了,漂浮在半空的太陽子嗣以及那個落在高臺上的太陽神官的身影都開始漸漸暗淡、消散,短短几秒鐘之後,這兩個不速之客離開了神聖的集會大廳。
大廳中安靜了一會,聚集在一起的湮滅教徒們才紛紛鬆了口氣,理查德也感覺自己砰砰直跳的心臟逐漸平復——或許是剛才不知不覺間心跳變得過快,他甚至感覺自己的胸膛都在微微抽痛。
他心有餘悸。
即便來到這裡的只是一個投影,那也是太陽子嗣的投影——那個直接從“真實太陽神”的本質中分離出來的怪物如同半神,其存在本身對於凡人而言便是致命的汙染源頭,而這間大廳裡的同胞們……說到底也還未能突破“凡人”的範疇。
或許只有在場的那位“聖徒”,才能與那個所謂的“太陽子嗣”抗衡。
“我們不該向異神的使者開放這個地方的,”有人在人群中說道,聲音並不算太低,“它們的‘陽光’照進來之後,就越發有恃無恐了。”
“那個‘子嗣’給我的感覺很不好,”另一個聲音也傳入理查德耳中,“我們無法理解它的心智和真實意圖,每次都需要有一個戴著面具的神官來充當翻譯——誰也不知道在那些翻譯背後到底還隱藏著多少更令人不安的資訊,它那些眼睛看著我們的時候……根本不像是一個知性生物看向其他知性生物的目光。”
“那些‘太陽遺民’給我的感覺也一樣,我從他們身上根本感覺不到理智和情緒……說到底還是在上個時代就被拋棄的怪物……早就在黑暗中退化了……”
低沉的討論開始在大廳中蔓延,壓抑之後的情緒在迅速產生著共鳴,然而就在這時,聖徒的聲音突然在每一個人頭腦中響起,瞬間打斷了湮滅教徒們的交流:“安靜。”
大廳中頓時安靜下來。
“……我知道你們的擔憂,”聖徒的聲音繼續傳來,帶著安撫人心的力量,“但我們需要它們的力量。”
“聖徒,”一名距離高臺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