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外婆餵飯她都不吃。於是,她被送回了家。
剛好第二天鍾言聲和過佳希約了鄭醫生見面,準備再詳細諮詢一些關於手術的事宜,這一回不得不帶小希一塊去醫院。
小希問為什麼要去醫院,鍾言聲告訴她:“爸爸的一個朋友在醫院,有些事情需要向他請教。”
小希不疑有他,乖乖地點頭,對她來說只要和爸爸媽媽在一起,去哪裡都沒問題,連潛意識對醫院的恐懼都忽略了。
鄭醫生在急診科的辦公室等他們。
因為是週日,病患少了一半,他比工作日要清閒,鍾言聲叩門後進來,正好看見他在泡大桶的泡麵,桌上還放著一瓶榨菜和一包自己醃製的甜蒜,室內混雜著一股奇怪的味道。
鄭醫生放下熱水壺,笑著問:“一個人來的?”
“老婆和孩子都來了,她們坐在休息區。”
“女兒也抱來了?那等會兒我可要去瞧一瞧,之前看到你發的一週歲照片,真的比百貨商店的洋娃娃都漂亮。”
鄭醫生比鍾言聲虛張一歲,因為工作太忙忘了成家,每一回看見拖家帶口的朋友,說不羨慕是假的。
鍾言聲淡淡地笑了,不謙虛地說:“我女兒的確長得很漂亮,和她媽媽一樣。”
就這樣,他們並沒有急著切入正題,而是面對面聊了一些家常事。
“我現在看到任何結婚生子的男人,都有些羨慕嫉妒恨,尤其是你這樣的,娶了一個漂亮的老婆,還生了一個可愛的女兒……”鄭醫生用塑膠叉子撈起一段麵條,囫圇吞棗地吃,“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話說回來,你工作也不閒,怎麼就先搞定了終身大事?”
“其實不難,你把工作之外的東西提上議程就行了。”鍾言聲說。
鄭醫生有些許的停頓,兩眼盯著叉子上卷著的泡麵,忽然什麼心情都沒有了,丟下叉子,苦笑了一下,雙手按在小腹上,語氣有些感慨:“成家的男人到底不一樣,知道什麼是輕什麼是重,你的話和我媽媽表達的分明是同一個意思。”
然後,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清了清嗓子:“說一說你手術的事情吧。”
辦公室外的休息區,過佳希和小希坐在第一排安靜地等待,除了她們之外沒有其他人。
小希低頭玩手裡的關節熊,一會兒後抬頭對媽媽說:“爸爸已經去了很久了。”
“我知道,不過爸爸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談,所以我們多等一會兒,好不好?”
“好。”小希聲音清甜,表示沒問題。
過佳希笑了笑,把目光投向走廊對面的辦公室,隱隱約約可以看見百葉窗之後的人影,他們還在交談。或許是手術比較複雜,鄭醫生提供了一些相對專業的建議,他來急診科室之前有兩年待在腫瘤科,有比較豐富的經驗,多聽聽是好的。
手術,想到這個詞,過佳希的心情不免沉重了幾分。她對手術也很陌生,小希是自然產的,她沒有上過真正意義上的手術檯,不知道全麻後是什麼的感覺。真的如很多人所說,和睡著了一模一樣,感受不到痛苦嗎?
想到這裡,她的手心微微地冒出了冷汗,垂下眼眸,看著腳邊的一塊方格子瓷磚,思緒有些遊離。
走廊幾乎沒有人,很長時間裡,唯一路過的是一個端著試管架托盤的護士,軟底的棉鞋落在瓷磚上幾乎沒有聲音,步伐輕盈,好似一雙白色的小鳥,這讓她的思緒不知不覺地飄到很遠的地方,想到了天空和叢林。
耳邊很安靜,直到眼前閃過一塊藍白相間的布料,是一個病患緩緩走過,她可以察覺寬闊的褲管裡兩條如竹竿一樣的細腿,似乎風一吹就能折斷。
她得了什麼病?如此可憐。
過佳希抬頭,對上一張年輕、瘦削、蒼白無血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