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臥室出來,目光看向對面的衛生間,之前注意力一直都在客廳和臥室,這裡連燈都沒有開啟,我走進衛生間就看見一個浴缸。
“應該是這裡!”我大聲對身後的雲杜若說。“白瓷具有抗腐蝕性,當年慕寒止遇害後,屍體應該就是在這裡被處理的。”
說完我又看向凌國棟,指了指沒有開燈的衛生間。
“魯米諾試劑噴霧往這裡也噴點,不出意外這裡一定會有血跡。”
凌國棟拿來噴霧在我指的地方小心翼翼很專業地噴灑,果然片刻後清晰的熒光出現在黑暗中,一直由浴缸延伸過來。
“這……這血跡顯示的怎麼比剛才快的多,而且這麼明顯?”凌國棟站起身有些吃驚地說。“這不像是遺留了二十多年的血跡啊?”
凌國棟又細細的看了半天,表情更加嚴峻,指著地面對我們說。
“你們看,地上的熒光強弱有明顯的兩種,一種是和臥室中發現的一樣,顯影比較弱,應該是二十年前在這裡處理屍體留下的,可另一道血痕光線強度明顯強於之前的,魯米諾的原理主要是和血紅素反應發光,所以血液中氧化含量越多光線越亮,這個亮度……這血痕是最近,不!是今天才有的!”
我和雲杜若一聽面色立刻凝重起來,我按下衛生間燈的開關,漆黑的衛生間立刻明亮起來,可我們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愣在原地。
一道血跡由衛生間的浴缸開始蔓延,穿過客廳一直消失在門外的黑暗中,剛才進來的時候一直關著燈,注意力都在臥室,沒有人留意到這裡會有鮮血出現。
是鮮血!
凌國棟說的沒有錯,我戴著手套從地上沾染一些,血剛凝固沒有多久,還是新鮮的,而且從血量上看絕對不是不小心劃破的小傷口留下,一直蔓延的血路落在每個人眼中都觸目驚心。
雲杜若已經下意識開啟槍套,我心裡很清楚,從血量上看,這裡曾經有人大量失血,而且估計凶多吉少,但為什麼會出現在慕寒止的房間呢?
雲杜若開啟手電拿出槍,在燈光下和刑警隊的同事沿著血跡小心翼翼探索,我和其他人跟在後面,血路並沒有消失在黑暗中,從軌跡看也沒有下樓,而是往樓上蔓延,上樓的臺階上殷紅的血跡猶如一道清晰的路標。
血跡一直帶著我們上到樓頂,這裡這是二十年前慕寒止和慕曉軒墜樓的地方,之前我曾經和雲杜若來勘察過,樓頂不知道什麼時候掛滿了白布,像洗過的白床單晾在上面,這棟大樓已經荒蕪了很久,根本沒有人住在這裡。
夜風吹過,白布在風中像鬼魅般飄蕩,樓頂的視線完全被這些白布所遮擋,血跡也在樓頂消失,雲杜若拿著槍警覺地注視四周,給旁邊的隊友做手勢,示意安靜地散開分頭探查。
“跟在我後面!”雲杜若對身後的我很關切地小聲說。
穿過一條條被刻意掛在樓頂的白布,每走一步雲杜若都小心翼翼,手電的光線能照亮的區域有限,在漆黑的夜晚我跟著她身後,不知道下一條白布的後面隱藏著什麼。
我們悄然無聲地前行,生怕發出細微的聲響,也不清楚到底怕驚動了什麼,越是這樣氣氛越緊張。
滴答!
一滴雨滴滴落在我額頭。
應該是下雨了,可夜風中並沒有細雨飄落在身上。
滴答!
又是一滴落在我額頭。
我伸出手摸了摸,很細滑的感覺,似乎還有些淡淡的溫度,沒有我想象中夜雨那麼寒冷,當第三滴滴落在我額頭時,雲杜若轉過身本想提醒我跟上,可她的手電照射在我臉上,我看見對面的她表情驚恐,手電的光線慢慢從我身上往下移動,照亮了我的腳底。
我低頭看見,頓時心裡一片寒涼,不寒而慄的恐懼滲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