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晚了……”楚天啟出現在門口,說到一半才看見所有人都回頭注視著他,楚天啟抬頭看見臺上的我以及身後像稻草人搖晃的骨架屍骸。
臨來的時候他說忙完手裡的工作就趕過來,楚天啟的出現讓我注意力移到他身上,突然想起樓頂邊緣的慕寒止母子,急忙轉過頭去的時候,雲杜若已經走到我之前注視的地方,可那裡已經空無一人。
如同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慕寒止和慕曉軒就這麼憑空地消失在黑暗中,我看見雲杜若回頭和我對視,目光中充滿了疑惑。
“你剛才有沒有看見什麼?”在封鎖完樓頂後我走到她身邊極其小聲地問。
雲杜若茫然地搖頭,疑惑地反問:“我看你表情應該是看見了什麼,到底你看見什麼?”
我舔舐著嘴唇,好半天才心神未定地回答她。
“慕寒止和慕曉軒!她們母子就站在樓頂的邊緣。”
雲杜若下意識回頭去看看她剛才探查過的地方,眼神驚地的和我對視,我能看的出,她什麼也沒有看到,但眼神中更多的是對我的擔心和焦慮。
我們回到慕寒止的房間,在浴缸中找到還未清洗的血漬,掛在樓頂的男人被送回到局裡準備屍檢,不管是誰殺了他,有一點很明顯,明目張膽地把屍骸懸掛在樓頂,兇手根本沒有掩飾的意思,只是為什麼選在慕寒止的房間殺人,動機和意圖是什麼,都不得而知。
凌國棟帶人回去連夜做現場血跡以及腳印的鑑定,看雲杜若的焦急的表情,之前的案件沒有絲毫頭緒,居然又發生一起,雖然她嘴中一直沒有說過什麼,但我心裡清楚,這一段時間陸陸續續發生的案件已經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本來打算今晚能回去休息,看見雲杜若一臉倦怠的樣子,就知道她今晚又要熬夜,我在樓下抽完最後一口煙對她說。
“今晚我就做屍檢,希望能發現些線索。”
雲杜若本來想說些什麼,估計是見我態度堅決,抿著嘴感激地點點頭,楚天啟說時間緊迫他還是幫我一起。
雲杜若安排人調查死者的背景,案件的偵破需要凌國棟那邊的現場勘探鑑定以及我這邊的屍檢報告,在這些結果出來之前,雲杜若唯一能做的只有等待。
她換好衣服跟著我和楚天啟進解剖室,男人的屍體已經送過來,確切的說躺在上面的只是一具骨架而已。
“解剖完後才能確認直接死因嗎?”雲杜若邊戴口罩邊問我。
我深吸一口氣搖了搖頭,淡淡地回答。
“死者的死因其實就是解剖。”
事實上這具屍體根本都不用我和楚天啟再做過多的解剖,我們要做的事,兇手幾乎全做了,我拿著手術刀看了半天又慢慢放下。
兇手的雙眼眼皮被切割開,這讓我想起張松林的眼睛,同樣也是割去眼皮,但比起解剖臺上這具屍體,張松林自己割掉的眼皮如同粗糙劣質的殘次品,而我們面前這個眼皮的切割手法宛如大師手中精湛技藝下的藝術品,下刀的角度以及力度都堪稱完美,從傷口血凝的程度看,兇手的手法極其精準。
男人的雙眼內只剩下兩個黑洞,眼睛被取走,但不是很野蠻的那種,我和楚天啟在無影燈下研究了半天,兇手應該是沿角膜緣環形剪開結膜,向下分離結膜以及結膜下組織到赤道部以下,再分離四條直肌,用以牽拉眼球。
死者的視神經被從內上方入球后剪斷,再嵌夾眼球內直肌殘端,剜出眼球,並貼著鞏膜剪斷上下斜肌和其他細小神經血管組織。
這是一次精密和完整的眼球摘除手術,從手法上看兇手具備極其高超的外科解剖知識。
不過!
雲杜若見我面色有些凝重,好奇地問:“不過什麼?”
眼球摘除手術是需要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