偉強不惜和幾十年的好友屠夫面紅耳赤的爭執,就是為了調閱當年齊楚同案件最原始的卷宗,可那個時候屠夫有事未能及時見到華偉強,隨後華偉強打電話給合德醫學院要求調閱齊楚同的治療病歷。
在之前我們也曾想到過華偉強應該是發現了什麼,他急需這些東西來證實一些他疑惑的事,很可惜我翻閱過屠夫給我們的原始案件檔案也看過齊楚同的病歷,但終究我忽略了一個細節,一個能證明真正凶手的細節。
“是什麼細節?”南宮怡焦急的問。
我目光重新落在面前那份治療病歷上,看著沈悅剛才指給我看的地方,聲音低沉的讀出來。
……齊楚同左肩有子彈貫穿傷,導致左手感測神經束斷裂,該病人左手無感知能力……
“無感知能力……就是說齊楚同的左手是沒有知覺的。”韓煜說到一半忽然抬起頭驚訝地說。“那天我們看見輪椅上的齊楚同,他口中提到陰間當時你很急迫的想要問下去,你抓住他的左手臂,他當時表情很痛苦,既然他左手沒有知覺,又怎麼會感覺到疼痛?!”
韓煜說的也正是讓華偉強吃驚的地方,護士說齊楚同遭遇過嚴重的燒傷,手臂面板末端神經外露一直無法醫治,任何輕微的觸碰他都會劇痛難忍。
護士應該不清楚那場火災其實就是三十年前發生在十九號大樓地下室病房的暴動,齊楚同是在那個時候被燒傷的,可是當時齊楚同的左手是沒有感知能力,根本不會出現那樣的疼痛感。
華偉強察覺到這個細微的變故,但當時他並不敢肯定,所以才會急急忙忙和我們告辭,他調閱原始檔案也好,看齊楚同的治療記錄也好,原因只有一個。
華偉強想證實坐在輪椅上的並不是齊楚同!
“收治在合德醫學院地下室病房的不……不是齊楚同?!”雲杜若目瞪口呆地看著我。“那……那坐在輪椅上的是誰?”
“其實坐在輪椅上的人是誰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真正的齊楚同是誰。”
我聲音冷冷地說,即便是渾身無力可是還是習慣性的把煙拿了出來,吃力的放在嘴角,手很艱難的才能抬起,點燃嘴角的煙深吸一口,煙霧中我瞟向就坐在我對面的華冠文。
他臉上依舊掛著和善的笑容,給人感覺很有親和力,他那肥碩的臉像一個滑稽的圓盤,臉上堆積的肉都快要掉下來,他和我對視很愉快的笑,本來就不大的眼睛陷在肉中快要看不見。
他很專注的拿著刀叉切割著盤中的鵝肝,動作很沉穩和緩慢,他本來就是這樣的人,做任何事都很穩健和井井有條,看得出他是一個很講究秩序的人,他在心裡為自己定下苛刻的規矩,甚至是擦嘴的時候放下刀叉也一定會擺放在同一個水平線上。
齊楚同左手傳導神經束斷裂導致左手無感知能力,巧合的是,在合德醫學院剛好有一個人的左手也是沒有知覺的,而這個人如今就坐在這房間中。
那天我們去見華冠文了解關於齊楚同的一些情況,華冠文很熱情的給他訓斥的學生倒水,不小心滾燙的開水灑落在他左手上,一個正常人會因為痛感立刻丟掉手中的水杯,這是最原始也是最基本的條件反射。
可當時華冠文第一反應卻是詢問學生被燙傷的情況,可後來我們看見他左手上全是被開水燙傷的水泡,他不是沒有察覺,是因為華冠文根本沒有感覺,他的左手也是沒有感知能力的。
華冠文擦拭著嘴角的菜汁,依舊是那種極具親和力的笑容,可現在我忽然發現我根本看不懂他臉上的笑。
“你該不會就因為我左手沒知覺,就懷疑我是齊楚同吧,這樣的情況很多人都有,或許是巧合呢?”
“當然有可能是巧合,不過華偉強心臟病突發猝死的時候,你剛好又巧合的在場。”我吸了一口煙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