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無夜聽到言晏的話,杵著八尺斷刀強行向前走了幾步,卻是一步一個血腳印,一步一吐血,三步之後,終究是倒在了大地之上。
馬車裡,言晏才緩緩將龍淵小心的歸鞘,然後對焰靈姬和少司命投來的怪異的目光視而不見。
“他,死了?”焰靈姬遲疑地撩開一角車窗看向倒在地上的姬無夜,疑惑的問道。
“不知道,能不能活,就看他的造化了,不過就算這次能活,回新鄭以後也必死無疑!”言晏閉目養神,調理內息說道。
天下最難纏的頂級高手莫過於橫練武者,這些人易學難精,但是一旦大成,哪怕高出一個境界的高手也很難奈何得了他們。
所以,言晏全力一劍將姬無夜的橫練金身以暴力破掉消耗也並不小,至於姬無夜是死是活,言晏也不能確定。
“此間事了,蒙恬也不過多打擾君上!”蒙恬前來辭行。
正如姬無夜不敢輕易挑起秦韓的大戰,沒有咸陽的命令,蒙恬同樣也不敢輕易挑起戰端,哪怕現在韓國邊軍的兩大主將一重傷,一生死不明。
“多謝將軍前來助陣!”言晏挑來了車簾笑著躬手致謝。
蒙恬騎在馬上行了一禮,然後就帶著秦軍如來時一般,迅速向著地平線遠方退去,很快就消失在了原野之上。
而韓軍大營之中,等到言晏的車駕離開,士兵們也才敢小心的上前檢視姬無夜的狀態。
一個將領小心翼翼地來到姬無夜身邊,伸出手指放在姬無夜鼻間試探,然後感覺到了一絲微弱的氣息之後,急忙道,“還有氣息,大將軍沒死,快,叫老軍醫!”
一時間整個大營喧鬧無比,一個老軍醫也揹著藥箱飛快的跑下了泥坑,跪在姬無夜身邊檢查起姬無夜的傷勢。
其他將校也都圍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出,小心翼翼的等著老軍醫開口。
“外傷嚴重,必須儘快止血,五臟六腑同樣受傷嚴重,不能輕易搬動將軍身體!”老軍醫小心翼翼地檢查著姬無夜的傷勢。
姬無夜現在是離鬼門關也只差半隻腳了,有氣進沒氣出,全憑弔著的一口氣,若是能續上,那就能活,若是續不上,那就無力迴天了。
“這都沒死?”躲在暗處觀察的墨鴉撇了撇嘴,但是也沒有再出手,言晏既然已經說了只出一劍,能不能活看姬無夜的造化,他們自然也不會壞了言晏的規矩。
“一身橫練被廢,跟死人又有什麼兩樣?”白鳳淡淡地說著。
墨鴉和白鳳等到了老軍醫的話,也轉身離開,回去答覆,沒有多餘的逗留。
馬車離開了南陽邊境,重新向著西城父城趕去。
城父城有兩座,一座在韓,屬潁川郡;一座在楚,屬泗水郡,因為一西一東,故而為了區別,也將韓國的城父城稱為西城父,將楚國的稱為東城父。
而西城父也就是五世相韓的張家的封地,也是張家的大本營。
張家五世相韓,在韓國勢力盤根錯節,同時家族子弟眾多,達三百之數,這還只是張家本族子弟,還沒算上其他附庸的家僕家將和旁系子弟,足可見張家在韓國的強盛。
言晏的到來,張家顯然也早有了預料,或者說言晏是故意讓張家知道的。
因此,等到言晏一行來到西城父之時,整個西城父城門緊閉,士卒戍守於城牆之上,引弦不發。
“這是我韓國地界,並君請從哪來,回哪去!”城父宰站在城樓之上看著緩緩駛來的馬車高聲喝道,同時一支支箭矢飛向了馬車前方,卻不敢傷到馬車和馬匹半分。
“相邦大人不打算親自出來解釋嗎?”言晏挑開了車簾,站到了馬車踏板之上。
典慶、墨鴉、白鳳立馬呈三角站立,將言晏護在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