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家說的是禮,言傲說的也是禮,言晏也知道這是禮。
可是它太大了,也太虛無縹緲了。
孟夫子的禮是什麼,是天下為公,終其一生也沒能將之施行。
“你可知道你出虞山之時,祭酒和我給你取字,東,是什麼意思?”言傲看著言晏繼續問道。
言晏點頭,儒家一般都會在成年加冠之後才會取字,但是也有一些例外,比如提前出師的優秀儒生,也可以從老師那裡得到屬於自己一生的字。
而言晏的名晏,字東,就屬於是提前獲得字的儒家弟子。
同樣的,當下的儒家弟子為了表明自己是孔子門下,儒家正統,在字前都會加上一個子字,因為子是孔子的姓。
正常而言,言晏身為言子一脈弟子,也應該是子東,可是祭酒和言傲卻給他去掉了子字,只留下一個東。
這並不是說不承認言晏是儒家正統,若是言晏都不能算儒家正統,那整個天下,整個儒家也沒人有資格說自己是正統了。
也有一些人的字並不取子字,比如當下的儒家文宗,荀子,他的字就是一個單字,卿!
這也代表著言家和虞山對他的期望之大,希望他能超越先祖,獨成一家,故而不取子。
“東,日所處也!”這就是言晏字東的含義,代表著新生和希望,同時東也代表著道主!故而有詞為東道主,代表著主人。
也是希望言晏有朝一日能夠獨開一家,成為道主。
“很多東西,虞山已經教不了你了,你缺的也從來不是學識,而是經驗,所以我們才會讓你下山遊歷。”言傲看著言晏承認虞山已經教無可教了。
“伱在心學的成就,已經超出了我們所有夫子的預料,甚至整個天下,哪怕是最長於心學的縱橫,在我看來也不如你!”
言傲給出了言晏極高的評價,他也見過鬼谷子,也瞭解縱橫心學,但是在他看來,鬼谷的心學在言晏面前就是一個成績偏科的學生。
鬼谷心學太側重於縱橫了,不如言晏的心學來得正大磅礴。
“有時候,我甚至在想,你就留在虞山,鑽研心學,將來未嘗不能成為當世第一的心學大家,以心學而開宗立派。”
“但是心學太可怕了,我們也不敢讓你留下!”
言傲很坦誠的說明他們不敢留下言晏,就是因為他的心學的可怕,若是言晏留下虞山,那麼虞山將來也就會變成言晏的虞山,而不是言家人的言家。
“而這一次出來,在巨陽,你牛刀小試,也讓我看到了心學的可怕,在慶幸的同時,卻也有些遺憾。”
言晏知道言傲說的慶幸和遺憾是什麼,但是他卻無法開口解釋。
終其根本就在於他不是言家嫡系!
“心學這東西,很危險,也很可怕,用之正則正,用之為惡,我不敢想象會是什麼樣!”言傲認真且凝重的說著。
“我要是沒有猜錯,若是再給你時間,整個楚國大獄的那些獄卒、刑徒,都很可能被你變成你的死士!”言傲看著言晏問道。
言晏再次沉默了,若是給他時間,他確實有這個把握。
“所以,在你有自保能力之前,遇到一個值得你託付的君主之前,不要再輕易的展示你這個能力,否則就是取死之道!”言傲擔心地說著話。
“我此行最重要的就是提醒你這一點,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璧也可以是才學!”
“學生明白!”言晏也知道心學這東西有多可怕,而且他將心學運用在了其他路上,讓人能最直觀的看到心學的可怕。
而這也是會招來禍事的,這也是為什麼他不敢在楚國大獄繼續下去的原因。
若是他真的將楚國大獄的獄卒和刑徒變成自己的擁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