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珩要帶虞秋去見公儀穎,雲珀母妃已逝,要去見皇帝,恰好有一段路同行。
嬤嬤帶著侍女跟著後面,前面三人中,雲珩怡然,雲珀看不出什麼表情,兩人邊走邊說著朝堂上的事,剩下一個虞秋很不自在。
她本就走得慢,和不熟悉的人一起更拘謹,想與雲珩說話,掂量著不敢開口。
雲珩也真是不貼心,明知道有外人在,偏要故意挨著她,每走一步,衣袖就要與她相碰,時不時在衣裳下偷偷勾她手指。
怕被人看出異樣,虞秋不敢往旁邊躲,兩手握在身前,斷絕了他繼續做小動作的可能,接著趁他說話時瞅了他一眼。
她想給雲珩一個警告,然而云珩不是與她說話,根本沒看她。
“聽聞今年春日,皇弟曾得了一隻能歌善唱的鸚鵡。不知有沒有機會讓孤與阿秋見識一下?”
雲珀道:“那怕是不行,下人喂水時不仔細,讓鸚鵡跑了。”
虞秋聽到鸚鵡才意識到這個就是剛回京的三皇子云珀,那個說她笨,又派人刺殺雲珩的皇子。
這兩兄弟都很會說謊,對刺殺的事閉口不提,一個鸚鵡是被人偷的,非說跑丟了,一個藏了別人的鸚鵡,還能當著主人的面若無其事地提起。
虞秋越過雲珩朝雲珀打量了一眼,只這一眼就被雲珩察覺到了,他停步看向虞秋,朝著虞秋伸了手。虞秋愣住,被他理了理鬢髮。
雲珩接著將她臂彎的披帛整理了下,動作親暱又不過分,滿意地點點頭,柔聲道:“身嬌肉貴的,走這幾步就累了?”
虞秋目光渙然,茫然道:“不累啊……”
“嗯,待會兒到了母后那好好歇著。”雲珩說道。
虞秋聽不懂他的話,覺得他也沒聽懂自己的話。
雲珩與她說了兩句,帶著她繼續向前,與雲珀道:“巧了,我前不久也得了一隻,據說和你那隻很像,只是可惜沒了舌頭,不能出聲。”
雲珀腳步略微停滯,表情緩緩沉寂下來。
“你這麼喜歡那隻鸚鵡的歌喉,定然將它養護得很好,我這隻啞巴鸚鵡是沒法比的。”幾人已走了一段路,前面不遠就要分開,雲珩笑笑,道,“咱們家的人多少有些特殊的喜好,也就你這癖好不僅不會禍及他人,還格外有觀賞性。他日閒暇時,孤想帶阿秋去你那園子裡觀賞觀賞,不知是否方便?”
雲珀沒有立即答應,又走了幾步,聲音恢復沉穩,道:“皇兄有意,隨時可帶……皇嫂前去。”
他在前方站定,雲珩與虞秋也停下,身後是長長的通往宮門的宮道,前方可見遠處的大小宮殿,幾人要在此處分別。
到此時,雲珀得以正式面對虞秋,這是他覬覦了好幾個月的姑娘,容顏昳麗,身姿窈窕,如今已是板上釘釘的太子妃。
他喜歡漂亮的東西,想得到乾乾淨淨的虞秋,於是先毀壞虞秋的名聲讓她嫁不出去,將婚事耽擱下來以便慢慢圖謀。
算得挺
不錯,攔住了絕大多數的人,唯獨漏了對女人不感興趣的雲珩。那點兒名聲上的事,在虞秋成為太子妃後,根本算不了什麼。
他失手了。這麼多年,他從沒能從雲珩手中搶贏過任何東西。
雲珀躬身行禮,道:“當日言辭中多有不敬,請皇嫂海涵。”
虞秋一驚,想要福身回禮,人未動就被雲珩抓住手腕扶住。雲珩冷淡道:“以後注意。”
言罷,不帶任何感情地掃了雲珀一眼,帶著虞秋往另一邊走去。
嬤嬤等人跟得稍遠,虞秋趁轉彎時悄然往後看,遠遠看見雲珀還立在原處,她有點忐忑,做夢也沒想到有一日雲珀會主動與她道歉。
雲珩瞧著她這樣,道:“知道他那日為何那樣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