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自己早已成年,而且自己都當媽了,還有必要凡事聽自己老媽的嗎。所以,她發現她最近幾年特別愛頂嘴。尤其自洪大周走了以後,她頂嘴頂的更厲害。有時候她也想,是不是有自己把自己當媽媽家小女孩的嫌疑。
“你啊,我能理解,單身女人,有幾個好脾氣的?”聞菁菁也只能在電話裡理解她一次。就算理解萬萬歲,這理解一次半次的,於小曼來說也不能解決什麼問題。她最渴望的事情就是老媽多出去和別人交流,別一天老盯著她這點事。她也就千謝萬謝了。
話說回來,一次晚歸又怎麼了?她又不是天天出去。她出去玩,每次都是白天,也就這一次晚歸。她覺得單身女人有約會很正常,何況,她是和另兩個女人約會,又不是出去胡混亂混。一個單身女人身邊沒有個異性朋友,如果再沒有同性朋友,她想,她自己非瘋掉不可。
楊一士的電話,如雨露一樣滋潤著她。剛剛洗過澡,她把自己輕輕放倒在床上。她喜歡在睡前接聽楊一士的電話,這個時候,她感受著對面那個男人,就彷彿他正在自己的身邊一樣。那每一個字每一句話,輕輕的敲在她的心上,柔柔的,那鍵子敲出的優美和絃,讓她醉倒。
楊一士會在電話裡說想她,然後每次撂電話前都要發出聲音吻她一下。她每次都笑出聲來。楊一士就說,不許笑,笑的他緊張。她就說他,你緊張你還敢親人家。你既然親了人家,其實你一點都不緊張。說,你是不是經常這樣親別人。
對方一聽,就直喊冤枉。說他已經有兩三年沒有這樣親女人了。
小曼就較真,說到底是兩年還是三年?你這時間概念太模糊,你一定在這兩三年當中,不知道親過多少人了。楊一士就說她是壞丫頭。然後她就笑。她覺得她一接到他的電話,無論說什麼,她都覺得特別開心。就算有的時候,她因為偶爾打電話過去他有事沒辦法接,待他電話過來解釋完,直到把小曼逗樂了,他才開玩笑說剛才以為打到炸藥庫去了。
她聽了就開始笑,她感覺自己象個小孩子,有點沒心沒肺的樣子。
其實,她覺得自己太孤獨了,能有個人偶爾打電話跟她說說話,無論說什麼,她都覺得很開心。
外面不知何時下起了小雨,嘀噠嘀噠敲在車庫上面的塑膠雨搭上。睡不著,汝小曼發現自己有個毛病,早睡倒能睡的踏實,越晚睡越睡不著。索性睜大了雙眼,卻不知看向哪裡。夜深了,飄著雨的夜裡,看不到一絲霓虹。
整個世界都沉睡了,只有小曼獨醒。
“豆腐(讀肺音)兒。”明明忽然說起了夢話。汝小曼卻差點跳起來跑到明明房間去。
宋莊市場拐角處,每天都有一個男人在那賣五香乾豆付,他喊出來的豆腐不是豆腐,是豆腐(肺)兒,還拖著很長的兒話音。明明就學了來。明明很調皮,每天晚上一個人睡覺,鑽進被窩不關燈,每次都盼著汝小曼或者洪大周過去關燈。
他不直接喊爸媽給關燈,一聲豆腐(肺)兒,這邊早樂顛顛的跑過去了。明明則躲在被窩裡嬉皮笑臉的看著爸或者媽。也不知道從哪天開始,這“豆腐兒了”就成了明明喊他們關燈的暗號。
想到這,小曼一陣苦笑。明明已經很久不這麼喊了。洪大周剛走的時候,他還調皮的喊過,日子一久,明明少了很多小孩子的調皮,更多了一絲與年齡不符的成熟。就這一點,讓汝小曼格外自責。如果不離婚,兒子怎麼也是生活在父母的身邊,和別的孩子一樣有著相同的幸福的。也會和別的孩子一樣,經常撒撒嬌。
一聲*的貓叫從視窗劃過,汝小曼禁不住心裡一陣感嘆,這小雨天,也擋不住小貓的談情說愛啊。
看來,貓也怕孤獨。哪怕頂了小雨也要過足愛的癮。
汝小曼佔領了整個大床,她想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