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身子不適;四弟惦記母后也是人之常情。”柳皓雪穩穩的擱下筷子;因為不知道宮祈雲開這個頭是什麼目的;所以她選擇了和稀泥。
“威北候夫人,是劉氏。”宮祈雲笑著瞟了一眼端坐在一旁的柳皓雪,慢悠悠的將酒盅裡的酒一飲而盡。
威北候夫人,劉氏?
柳皓雪正想開口抱怨宮祈雲說話雲裡霧裡不誠心,突然腦子裡冒出的一個資訊讓她下意識的低呼一聲——四王爺的母妃,不也姓劉麼?
“姓劉的可不都是大司馬,總有大半是瞻前顧後的。”宮祈雲把溫在炭火旁的酒壺擰起來給他和柳皓雪的杯子滿上,才又繼續道:“威北候也是哀其不爭,若不然眼前也輪不到我來處理這爛攤子。”
“皇上就別多想了,周家也不是吃素的。”柳皓雪能瞭解宮祈雲這個皇帝做的不順心想撂挑子的心情,但她此時更想吐槽的是這位得了便宜還賣乖的矯情勁兒。
人家四王爺不做皇帝,好歹還有個得力的威北候撐著,他這閒散王爺做起來倒也算是逍遙自在;可他宮祈雲可是沒有任何後盾,若是不在這個位置,指不定會成什麼樣兒呢!
“嗯,說起來這一點我是要感謝周家的。”宮祈雲點頭,看著柳皓雪認真的說道:“不然也娶不到你為皇后,陪在我身邊紅袖添香嘛。”
“……”
柳皓雪決定吃菜喝酒,堅決不發表任何意見。
接下來一連串的新年活動,讓柳皓雪都沒有時間去考慮,除夕那晚宮祈雲叫她出去說那些話的特殊用意。
這般連軸轉了十來天,便到了元宵。
太后一早便說身體不妥當,晚宴便沒有到;而宮祈雲那裡則是說前線戰事吃緊,缺席也成了理所當然。
正主不在,便只剩下了一干嬪妃大眼瞪小眼。
有了除夕晚宴的先例,柳皓雪處理眼前的場面就顯得越發的嫻熟,喝了幾杯場面上的和睦酒,便宣佈散場。
宮裡往年為了應景,元宵夜可是處處花燈,璀璨奪目甚是好看。不過今年因為西北戰事,宮祈雲下了後宮節儉用度以備軍用的通知,所以這個專案便被緊縮到只在特定的環境裡進行,例如臨月湖畔。
路邊的積雪還未散盡,柳皓雪棄了轎攆,扶著琉琴沿著堤岸慢慢的向著瑞慶宮的方向走,醒酒兼顧賞花燈,倒也兩相宜。
“娘娘,奴婢有些不明白。您說以前寧榮華在太后面前得臉的時候,靜華夫人對她倒是冷言冷語的,怎麼如今寧榮華被太后責罰厭惡,靜華夫人反倒是對她和顏悅色起來?”
入畫隨在柳皓雪身邊終是沒忍住,便壓著聲音在她耳邊嘀咕道:“就連娘娘您,也對寧榮華比以往和善呢。”
“傻丫頭,連你都知道太后對寧榮華只是厭惡而已,那靜華夫人又如何會不知道?”柳皓雪微微一笑,繼續沿著花燈照亮的堤岸往前走。
厭惡,並不等於完全捨棄。
只怕這一點上,靜華夫人要比她更有體會太后此時的心情才對。
——“既然太后已經出面了,臣妾又何必去多此一舉做那沒有任何意義的落井下石呢?”
在今天開宴之前,靜華夫人便已經這樣說了。家族利益當前,太后可以厭惡可以懲罰,但是她卻必須做出姐妹情深的模樣來。若不然,太后只怕會以破壞團結不顧大局為由,連帶著將她也一併厭惡了。
人越是在順心舒暢的時候,越不能掉以輕心,否則便會樂極生悲。
“可惜靜華夫人是庶出。”入畫大半也聽出了柳皓雪話裡的意思,不覺有些不甘。
依著靜華夫人的手段本事,若是嫡出,哪裡用的到去這般遷就一個自己討厭得恨不能將其削肉去骨的妹妹?
“如果是嫡出,怕也就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