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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柔和,並沒有她想像中的那般崩潰傷心。

何棠的眼裡甚至連一點水汽都沒有,她只是退到一邊,靜靜地看著那兩個護士將一些儀器連線到秦理身上,又為他測了體溫,扒開眼皮查了瞳孔,等到她們給他蓋上被子離開後,何棠才走到秦理身邊,彎下腰仔細地檢查了一下。

她看他睡得是否舒服,被子夠不夠厚,她幫著他擺好雙腿和雙臂的姿勢,又按了按他墊的枕頭,平靜地對葉惠琴說這枕頭似乎高了點,秦理不喜歡那麼高的枕頭。

史夢妍心裡有些震驚,她看著何棠床頭床尾地忙來忙去,這個年輕的女人因為不習慣美國醫院病房的佈局和物品,面上流露出一絲迷茫表情,但始終不曾慌張失措。她悉心地問著葉惠琴關於秦理病情上的一些事,葉惠琴一開口眼淚就止不住地吧嗒吧嗒掉下來,何棠專心地聽著,見她哭得傷心還不忘去安慰她。

史夢妍眼裡也早已經蓄滿了眼淚,她驚訝於何棠居然能這麼平靜地接受這一切,看著她波瀾不驚的眼神,史夢妍細細一品,終於體會出了何棠為何會有這樣的反應。

她不是不在乎。

而是不在乎。

同樣的三個字,卻有著截然不同的意義。

何棠很快就見到了秦勉、秦樹、郭建雲和關敬,所有人面對她,都是心存歉意。秦勉已經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講給了何棠聽,何棠靜靜地聽完,並沒有流露出什麼特別的表情。

葉惠琴向何棠解釋,之所以沒有及時通知她,實在是因為事發突然,所有人都被打了個措手不及。還有,秦理在手術前還列了遺囑,做了公證,說他要是死了,身後事該怎麼分配,說他要是醒不過來了,一些事務又該如何安排。

他甚至準備了一份離婚協議書,寫明瞭如果他出了意外,便和何棠離婚,他將大筆房產和現金列為給何棠的補償款,鄭重地簽了名。

秦勉在秦理手術後,趕到洛杉磯拿到了這份材料,他原本就很少和何棠交流,這時候更加不知該如何對何棠說出一切。此時秦理的情況還不明,秦勉只得先通知了父母親,秦樹和葉惠琴商量後覺得暫時先瞞著何棠,他們總是希望能發生奇蹟,秦理能夠恢復過來。

看著葉惠琴語無倫次的述說,何棠自然不會去怪他們。

這一家人陪著秦理經歷了太多次生與死的考驗,他們只是不忍心看著何棠面對這樣的噩耗,他們只是想再拖一下,等到秦理情況好一些了,再去告訴她。

他們自然也有私心,作為秦理的父母親,他們潛意識裡覺得,秦理的情況如果一直沒有好轉,何棠勢必會離他而去。

最後,關敬交給何棠一個小小的玻璃瓶,還有一封信。

玻璃瓶裡裝著半瓶子的幸運星,五顏六色的,純色紙上還鑲著金絲邊,一顆一顆飽滿可愛,只是數量並不多。

何棠走到秦理的床邊,把幸運星放在了床頭櫃上,她拉過椅子坐下,拆開了那封信。

很普通的淺米色信封和信紙,黑色墨水,瀟灑不羈的字跡‐‐這是一封秦理寫的親筆信:

親愛的糖糖:

我不能說展信好。因為我十分不願意你看到這封信,我想像著我遇到了這百分之一甚至千分之一機率的糟糕事,最終讓你讀到這封信,心裡就覺得十分鬱悶。

只是,但凡是手術,總有它的風險,尤其我還是開顱手術,所以不管是基於哪方面的原因,我都該未雨綢繆地做些準備。我會假設事情發展到了最糟糕的階段,比如說,我死了。然後,你就會看到這封信。

嘿,老婆,不要害怕,你不知道我在寫這封信時心情有多好啊,因為李醫生說我的身體情況很不錯,他說他對手術的把握非常大。

糖糖,你能想像嗎,李醫生說我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