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棠磨磨蹭蹭了許久都沒有去，她是真的不敢去，她害怕看到秦理看她時那依舊坦然的眼神，正縮在自己辦公桌前發呆時，門被敲響了。

何棠驚慌地抬起頭，看到秦理出現在辦公室門口。他的神色有些無奈，何棠呆呆坐在椅子上，垮著肩膀不知所措。

&ldo;我等你好久。&rdo;秦理操縱輪椅到她身邊，說，&ldo;你一直都沒來。&rdo;

&ldo;我……&rdo;何棠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想了許久，只是憋出了五個字，&ldo;阿理，對不起。&rdo;

&ldo;你錯在哪裡？&rdo;他問。

何棠抬眸看他，神色淒淒：&ldo;我不該相信王宇霖的話，我應該相信你。&rdo;

&ldo;最後的價格是我定的，要交哪套標，也是我的決定，要錯也是錯在我。&rdo;秦理伸手拉過何棠的手，&ldo;糖糖，我沒有怪你。&rdo;

&ldo;不是！不是的……&rdo;何棠知道他只是在安慰她，&ldo;我把事情搞砸了，大家忙了一年多，劉經理、屠姐、武雯雯、邱小群……他們為這個標都忙了好久好久了，卻被我搞砸了，我……&rdo;

&ldo;這只是選擇的問題。&rdo;秦理止住了她的話，他語聲輕柔，眼神溫暖，一點也看不到責備之意，&ldo;你會選擇相信王宇霖，或者不相信他；我也會選擇相信你，或者不相信你；阿勉又會選擇相信我，還是不相信我；然後，我也可以選擇遞交a標，還是b標，甚至，王宇霖也要選擇，選擇你是相信他，還是不相信他。糖糖……&rdo;

何棠已經被他的話吸引，她抬頭看他，目光與他膠著。秦理繼續說：&ldo;人生中本就時時刻刻存在著選擇，每一次選擇也許就會轉到不同的方向，大多數時候，選擇並不分對錯，當然有時候也有例外。以這個專案為例，價格本就是大家錯綜複雜地聯絡著的，牽一髮而動全身，沒人能算得那麼準，最後的基準價一定會落到哪裡。因此，我至今不認為你有錯，或是我有錯，好，就算是我們選錯了，那又如何？&rdo;

他笑起來：&ldo;地球依舊在轉，新的工程依舊會一個接一個地冒出來，我投標至今，這並不是第一個勢在必得最後卻流標的專案，雖然它造價很大，但比它造價大的專案也有很多，所以，我真的沒有那麼在意的。&rdo;

何棠愣愣地看著他。

&ldo;倒是你……&rdo;秦理依然笑著，&ldo;我只希望從今以後你能明白一件事情，在你下一次做選擇的時候，我希望你能選擇相信我。&rdo;

回到辦公室後，秦理撥出了一個電話。

那邊的人過了很久才接起，語氣狐疑：&ldo;秦總？&rdo;

秦理微哂：&ldo;是我。王經理。&rdo;

☆、第93章 《何秦合理》

十二月初，氣溫已經降到零度。

王宇霖將車停到停車場，他走下車來，看著那幢隱在湖邊香樟林中的二層小樓，定了定神，抬步走去。

湖水靜謐無痕，水平面都因季節而下降不少，水面上也難尋春秋季時掠動的水鳥和嬉戲的野鴨，枯萎的荷葉稀稀拉拉地耷在湖面，有些只露著根根枯枝，寒風一起，那枯荷和湖邊禿了枝的法國梧桐一起輕輕搖曳，略顯蒼涼。

金黃色的梧桐殘葉從枝頭掉落，拂過了王宇霖的肩，又輕飄飄地落到地上。

南方的冬天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