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人敢劫法場,這種往往只存在於傳奇小說中的事卻實實在在的發生了”竟是數百江湖好漢,一般刑場是肯定擋不住的,也只有李治身邊帶有大唐最精銳的皇家內衛了!
“今古奇觀啊,劫法場也被朕遇到了!”這是中午李治回到大明宮拍案的第一句話,語調輕鬆,卻不聞一絲一縷的笑意。
歸海一刀卻是直白:“此為江湖上一流的俠客,非武林大豪長期籠絡絕難尋覓”信與不信,我皇自斷。一刀卻有要稟明的事體:這些遊俠劍客的,一刀全都不識,但看路子各門各派的都有,而這些門派出來的很多又都成為某些王府的護衛……”歸海一刀說到這裡驟然打住,嚇得直抹額頭汗珠。
“一刀”李治卻渾然無覺地淡淡道,“你是御前侍衛總管,有些猜測的話拿不準的不該說的就不要說了。這是為臣之道,不可越矩,記住了麼?”
“一刀記住了!”
“好。傳下詔令”通知沈賢,今夜全城宵禁,關閉九門”只許進不許出,所有百姓掌燈時必須上床歇息”上街遊戲者,打入大牢,容後再審。
”
“半!”歸海一刀心中巨震,軍士般答應一聲赳赳去了,今夜長安要亂了。
吩咐打發了歸海一刀,李治心思頗為複雜,今夜就是我們了斷之時,寒萱,你會如何選擇呢?是選擇做朕的女人還是楊家的女兒?
朕的人生還真是風騷的沒邊了,一個前朝的公主,和自己這個仇人的兒子不清不楚的反而有了生孕,自己若能冷血一點,又如何會有這種滑天下之大稽的事,年紀輕輕就已經如此迷醉於婦人淫樂,唉,若是父皇一定一刀兩斷的吧,但自己終究捨不得,豈非狂亂痴迷?李治反覆揣摩,最後只能暗自唏噓:自己終歸不是秦皇漢武,也不是唐宗光武的,只能做一個小鼻子小眼睛的唐皇李治而已,這才是自己的路,雖有創大業之心,卻終不能狠辣到底,縱然再崇拜腹黑,也只當作口上談資,一些事終歸還有些不忍的,看來自己改天得起個綽號“情皇”了,想到這兒,李治自娛其樂的一陣好笑。
但有些事再不忍也有一個結果,竺寒萱,今夜就一切見分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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悅來客棧的小二很奇怪,自從今日清晨渭水岸邊看國賊楊善遊身首異處後,店主中午回來後就大口大口的喝酒,喝的極其生猛,但令小二驚訝的是,卻絲毫不會醉一般,越喝眼神越亮,隱隱中如同換了一個人一樣。
此時此刻,偏僻蕭條的悅來客棧裡來了一群客人,他們飲酒划拳的吆喝聲,還有濃香的肉味都遠遠的飄進屋子,店家也不理睬招呼,面色青白,額頭卻是滾燙的喝著壺中烈酒,一雙臥蠶濃眉緊緊的皺在一起,大滴的冷汗從鬢角半落,鬢角的白髮已經溼透,“嘭嘭”的響聲不斷的在屋子裡迴盪著,那群吃喝完畢的客人走了,店裡又重新恢復了以往的安靜,但店小二卻老覺得今天的氣氛不尋常,原因就是一貫對甚麼事都無動於衷喜歡開玩笑的店主沉默的像條死魚,回來進門的時候竟搬起了椅子,然後重重的砸在地上,一下又一下,將一把好好的椅子拆成一堆零散的木柴,小二暗付今天的柴禾倒是不缺了。
店小二伸了伸舌頭”機靈的長吁一口氣,擦了把汗,逃離略顯壓抑的櫃檯前,然後就跑到後院的火塘後灶中點燃一堆柴禾,燒起水來,偶爾柴禾燒的啪啦響一聲,店小二也一頭熱汗,卻毫無所覺,只是傻傻的發呆,像是在思索甚麼,這要是被閻立本看見了,說不得“思想者”就會提前問世,但此刻的店小二神色竟是一本正經的發呆。
水燒好後,向寡婦舀了一碗水,吹涼了,端到店主面前,推了推輕聲的叫:“店家,醒醒,喝點水。”
店家神智清明”卻仿若未聞,向寡婦眉頭一皺,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