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舊城,鄭家當鋪。
最早的鄭家當鋪只是一間臨街的小鋪面,經過了鄭家三代的努力,此刻的鄭家當鋪不僅將店鋪後面的院子買了下來,當鋪兩邊的鋪面和後面的院子也買了下來,形成了一串大院。
自然的,原本當鋪裡的櫃檯那是越修越高。
前來典當的人,不得不把東西高高舉過頭頂才能夠夠到櫃檯。
莫十里站在牆角的陰影中,向著鄭家當鋪看去——
莫道上當不上當。
且把死錢變活錢。
木板金子的對聯,異常顯眼。
目光向上,則能看到‘鄭家當鋪’四個大字。
而最顯眼的則是,左右刷得煞白的牆壁上,用黑筆寫的,大大的‘當’字。
每個字都是籮筐大小,黑夜中看去,就好似兩隻吃人的豺狼蹲在那,盯著你一般。
讓人見了就心底發緊。
而門內則是另外一番景象,影壁高聳,上篆刻著百福圖,垂花門微開,兩盞碩大的燈籠照亮四周,藉著燭火,能夠隱約看到蜿蜒的抄手遊廊與一隅荷葉池。
呂老大揹著手從內院走了出來。
“呂管家!”
守在垂花門外的兩個家丁護院連忙問好。
“好好守著。”
被稱為管家的呂老大揹著手,沿著垂花門向倒鍾房走去,正眼都不帶看兩個家丁護院的。
呂老大本名叫什麼,鄭家的家丁護院沒人知道,只知道呂老大是鄭家的老人,還沾著親,早年間投奔鄭家,直接就成了大管家。
除了內院,鋪子裡和下人們的事兒,這位呂管家都能一手操辦。
因此,不論是下人,還是家丁護院,都舔著這位呂管家。
等到呂老大走遠了,一個家丁忍不住呸了一口。
“哼,呸。”
“不就是運氣好,和老爺沾親帶故,得意什麼?”
另外一個也是點頭附和。
“就是。”
“上次劉寡婦的事兒還辦砸了,要不是咱們老爺仁義,早就把他趕出府去了。”
“劉寡婦?”
第一個家丁一愣,臉上帶著好奇。
“你不知道?”
“我告訴你,之前劉寡婦為了養活她那三歲的兒子,來咱們鋪子裡當東西,東西自然得留下,人也被老爺瞧上了,就讓呂老大去把人帶回來,結果……”
“結果怎麼樣?”
聽著正入迷的家丁連忙催促著。
可催促半天都沒見迴音。
下意識地抬頭,才發現一蒙面人站在身前,而與他一起值夜的同伴早就不知所蹤。
幾乎是本能的,這家丁就要張嘴喊人。
但對方嘴才張開,一柄匕首就直直刺入了嘴裡,順勢一攪後,就劃破臉頰刺入了脖頸。
頓時,喉管血管就被切開來。
當這具屍體也被收入了【乾坤戒】內後,莫十里一抖匕首上的血,眯著眼,看向倒鍾房,悄聲跟了上去。
劉寡婦的事兒,他知道。
在茶攤上聽老李說的,半年前染病死了,留下一三歲孩子從床上摔下來磕著腦袋,也死了。
雖然坊間傳聞這事兒和鄭家有關,但誰都沒證據。
最終,就是周圍的街坊湊了湊,給打了口薄木棺材,將母子二人葬在了城外。
以前還是猜測,沒證據。
現在卻是有了確切的證據。
本就殺心已起的莫十里,更是下手不留情,直接就抹了第一個家丁的脖子。
接著,就是第二個。
而現在,則是呂老大了。
按照老李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