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決定什麼?”
青衫老人道:“是否殺我?”
俞秀凡淡淡一笑,道:“你真會相信我的話麼?”
青衫老人道:“老朽昔年在江湖上走動,確看過很多英雄好漢。
那真是視死如歸,豪情萬丈。但自掌了行刑堂之後,就未見過一個真正不怕死的人。”
突然間,俞秀凡發覺了生與死之間,竟也有這樣大的學問。忖道:人性的美、醜,在面對死亡時,最容易暴露出來,這人行刑十年,這方面所見之博,自非常人能及,倒得聽聽他的見識了。心中念轉,口中說道:“這麼說來,進入這造化門中的人,都是貪生怕死之徒了。”
青衫老人道:“也不盡然。一個人在江湖上行走,講求的是義氣、豪情,他們面對死亡時,憑一股豪勇之氣,慷慨赴死,只想到死後英名。但進入這行刑堂中之後,所見情景,那就完全不同了。見的是刑具、殘軀,聽到的是悲呼哀嚎,豪情雄心,很快被消磨不見,他們開始體會到死亡的可怖,生命的可貴,和那些殘軀斷肢的痛苦。乒雄變懦夫,此念一起,立刻會變的軟弱起來。這時,你只要稍施恐嚇,他就知無不育,言無不盡了。”
俞秀凡道:“他們不會自絕麼?”
青衫老人道:“剛剛進入此地之時,我不會給他們自盡的機會,等他們軟化下來,他們又已消失了自絕的勇氣。就這樣,把一個鋼鐵的強人,變成了柔可繞指的懦夫。
俞秀凡道:“人性真的是這樣可悲麼?”
青衫老人道:“不錯。消磨去英雄肝膽,就餘下了人性的軟弱。”
俞秀凡道:“不談這些了,告訴我,如何才能見到造化城主。”
青衫老人道:“俞少俠!咱們的條件還未談好。”
俞秀幾道:“我可以不取你的性命,但不能不給你一點懲罰。”
青衫老人道:“有時候傷疼之苦,比起死亡更為可怕。”
俞秀凡道:“你行刑是動手,還是動口。”
青衫老人道:“大部分時間動口,但也有動手的時候。”
俞秀凡道:“好!那就割了你舌頭,廢去你的雙手。”
青衫老人道:“這太重了。”無名氏接道:“公子!善惡到頭總有報,像他這種人,如是一劍把他殺死了,那未免太過便宜他了,目下咱們也不用和他太計較了。”俞秀凡沉吟了一陣,道:“好吧!我不再傷害你。不過,你不能再耍花招,如有一字虛言,在下會讓你嚐到千劍寸剁的滋味。”
青衫老人道:“老朽既然說了,怎會再說一句虛言。”
無名氏道:“你這算不算背叛造化門?”
青衫老人道:“算。”
無名氏道:“不怕造化門主判你個叛逆之罪?”
青衫老人道:“老朽看到了俞少俠的快劍,所以存心賭一賭了。”
無名氏道:“如何一個賭法?”
青衫老人道:“老朽相信,俞少俠的快劍,足可以制服造化門主。”
俞秀凡冷哼一聲,道:“但願你說的話,能叫那造化門主聽到。”
青衫老人道:“在下相信你俞少俠見到造化門主之後,兩位之中,必有一個死去,死的如若是你,在下自有保身之道。如若死的是造化城主,閣下已經饒過老朽,一諾千金,想來也不會再變卦了。”
俞秀凡道:“你不但手辣心黑,而且,還是精於計算的老狐狸。”
青衫老人突然發出一掌,把那重傷朱死的黑衣大漢擊斃。笑一笑,道:“江湖險惡,如是想要保命,只有一個辦法,隨機應變。老朽活了這把年紀,已是深通此道變化。”
俞秀凡嘆口氣,道:“和你這種人多說幾句話,就叫人覺得羞恥。告訴我,如何能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