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了。
她並不想傷害他、刺激他,她憐憫地想著,該怎麼讓一個大男人停止哭泣?他看來脆弱又傷心,害得她的心也隱隱作痛。
她舔舔乾燥的唇,輕聲問:“主人……你還好吧?”
“別叫我主人,叫我的名字。”他搖頭,高挺的鼻尖摩挲著她。
她喉頭輕顫,身子一陣緊窒難受。“好……好吧,傑。”
她聽過那個叫泰森的男子這麼叫他,應該沒錯吧!
“來,現在時間不早了,我看你累了,上床睡覺覺去。”她輕撫他的發,用平常安撫小少爺的語氣來安撫他,試著扶他起身。
“不,你沒說原諒我。”
她雖然不懂為什麼要這麼說,只要他能停止悲傷,她願意說。“無論如何,我原諒你。”
他緩慢地抬起臉,注視她。
她也瞅著他佈滿血絲的雙眼和他溼潤的眼睫,一顆心也忽然感到難過,她發現這個男人總能引發她不尋常的情緒。
“起來好嗎?”她輕輕地誘哄。
他終於立起身,她鬆了好大一口氣。
“來,坐下來,雖然我不知道要怎麼服侍你,但我會盡力的。”她拉他坐到門邊的鞋櫃上,蹲下身替他脫鞋。
“忘了這裡的一切,跟我回家。”他柔聲請求,俊臉慢慢地靠向她粉嫩的小臉,多想吻她豐潤的唇。
她無法察覺他要做什麼,直到她的眼睛快成鬥雞眼,才意識到他很像是要吻她,心慌之下扔了他的鞋,小手啪地伸出去,擋在他的下巴上。
“我……沒有家。”
“難道你一點也不想跟我回家嗎?”他拉下她的小手,心痛地問她。
“你家……是在哪裡?”
他濃眉緊擰,直盯著她暈紅的臉和她眼底始終存在的生分感,很想問個明白,她為什麼見了他一點也不熱絡,他想她想到快死掉,她難道不曾想過他?
或者這麼多年來,她有了別人?
“你這沒良心的女人,就這麼不情願跟我回去嗎?”
“我……是得跟你走……曹老爺說今後我就歸你管了……”他痛苦的樣子好像一頭受傷的雄獅,她是又怕又憐。
他不滿意她的說法,多想狂吻她的小嘴,封住她毫無感情的話。
“為什麼不主動跟我聯絡,讓我找了你三年多。”
“嗯……嗯……”她回答不了他莫名其妙的問題,也怕答得不好,他會生氣,害得她不知要怎麼說才好。
在他的瞪視下,她趕緊抬起他另一隻腳,假裝專心地替他脫下鞋子、襪子。
“為什麼不說?”他的臉又逼近她。
她一抬眼,接觸到他灼熱的眼和迫近的唇,一時情急下忘了手上還有他的襪子,直接就伸手抵住他的下巴。
“你……”他瞠目瞪著她放在他下巴上的東西,愕然地低吼道:“拿開襪子,回答我的問題。”
“不,你這人講話亂無厘頭的,我正想拿襪子塞住你的嘴。”她斗膽地回嘴。
“你敢。”他也不知自己的理性跑哪兒去了,也沒退開。
“我怎麼不敢?你才是瘋子,一下叫我茱兒,一下說我是你的新娘,我看你八成是瘋了。”她也不罷手,使勁地再推他的下巴。
“你就是叫韓茱兒。”他再逼近她。
“我不是。”她再推。
“那你怎麼知道我叫傑?”
“我是聽別人叫你才跟著叫的。”
“你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吼了一聲,撥開她的手,扣住她的雙肩。
“別……這樣嚇我,也別叫我茱兒……我是蓓麗。”她驚慌得快哭了。
他深深地看著她那雙畏懼的眼睛,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