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帝厭煩地在走來走去,鄭公公遠遠地站在門口,不敢多言。他應該如她所願去臨幸別的女人,他更應該把她和別的女人一般看待,可他卻偏偏不知不覺陷了進去,難怪《帝王誡》裡說做君王的人對女人只能寵不能動真情。
他犯了戒,活該受此誅心之苦。
他焦躁之中沒有看到,一個小太監躡手躡腳地走了進來,附耳對鄭公公低語,鄭公公頓時滿面喜色,揮手令小太監下去。皇上的煩悶和寂寥他全看在眼裡,也知道是為什麼,卻無可奈何,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和她誤會橫生、彼此折磨。
還好,她終於想通了,懂得牽就為君之人。
“皇上,蘭才人求見!”
望帝一愣,情不自禁地浮上了喜色,蘭溪來了?她居然在這寒冷的夜晚主動跑來見她?很快又臉色一冷,開天闢地第一次,她主動來棲龍殿找他,難道她又受皇后指使來給那個女人求情?還是另有目的?
他費心地思量著她的目的,想見又怕更加失望,不見又不甘心,一時倒遲疑起來。
鄭公公把他的神色看得清清楚楚,淡淡地提醒著:“皇上,今夜格外的冷,外面風挺大的,蘭才人還在殿外候著!”
“什麼?這麼冷的夜晚她居然一直站在殿外?凍感冒了可怎麼是好?該死的,惹朕生氣不說,居然還不知道照顧自己!鄭公公,你是怎麼管教手下人的,越來越會當差了!快讓她進來,有話進來說!”
鄭公公眼睛浮了笑意,畢恭畢敬地承受著他的指責,不迭聲應了準備親去殿外迎接。
“等等!朕也去看看!”
蘭溪和小桃站在棲龍殿外,秋風瑟瑟地吹著,凍得她臉蛋冰涼,不停地呵著手,桔黃色繡白花又滾了金邊的對襟長衫,蔥綠色的百褶裙隨風擺動,梳著便於枕上轉側的小山髻,插著幾樣望帝賞的珍貴首飾,在路燈的照耀下閃閃發光,越發襯得她面如白玉,目如星子。
已經取出來的披風臨走時還是去掉了,她若不凍得直打哆索,又如何體現秋夜來訪的誠意?
望帝出來的時候正好看到,蘭溪似乎被秋風吹得站立不穩正抱著肩縮成一團,渾身上下亮閃閃的,桔黃色的長衫在秋風中象一簇跳躍的火苗,所有的懷疑怨恨和不快瞬間消失了。
“這麼冷的天還不趕快進來!凍感冒了又要打針了!這麼大的人了,也不知道照顧自己,小桃,你是怎麼照顧你家主子的?”
一連串的責備,蘭溪聽到的卻全是關心,可憐的小桃本已躺在溫暖的被窩裡,偏偏被拉起來服侍蘭溪更衣梳洗,又冒著秋風趕過來,手都要被凍僵了,得到了卻是責備,嚇得和位奴才就要下跪求安。
蘭溪拉住她的手,暗暗示意她莫怕,嘴裡嬌嗔地說:“皇上,你口口聲聲怕我凍感冒了,卻一直讓我站在外面!”
望帝眼裡已全是寵溺:“死丫頭,倒成了朕的不是?快進來!進來再跟你算帳!”
心裡一暖,盈盈的笑意溢滿美麗的面容,含情脈脈的眼睛在寒冷的秋風中熠熠生輝,彷彿天上最亮的星星。
望帝看著她,似乎陷在這雙眼睛裡不能自拔,後宮美女如雲,不乏絕色與傾城,為什麼只有她讓他放不下?嘆了一口氣,拉起她的手,大步踏入棲龍殿,鄭公公令人送了熱茶點心果子主詛被人打擾嗎“頓在耳旁裡守候,今夜,他們大概是不希望被任何人打擾的。
大門在身後緩緩地合上,蘭溪不等望帝反映過來,轉身抱住他的腰,目露哀怨:“果然做皇上的人是與眾不同,愛上做皇上的人更是隨時要承受天堂和地獄、水深和火熱的雙重洗禮!”
望帝被蘭溪抱住腰緊緊依偎著,心裡妥貼極了欣慰極了,她竟然如此依戀他需要他嗎?他吸吸鼻子,故做不解:“死丫頭,說的什麼話?什麼地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