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深不及底。多少年相交的官員都不能保你的鹽引能兌出鹽來,何況只是個一面之交的商人?”
賀永凌談得高興,突然被賀蕭這麼一通訓斥,神色極為尷尬,強自辯解道,“父親,雖是一面之交,給他應得的利益,為何不可?況且,哪個為商之人不是想盡辦法尋鹽鐵的門路……”
賀蕭再度沉聲喝道,“鹽鐵不能沾!”
賀永凌被他這麼一喝,臉色脹紅,雖低頭不語,看身形姿態,顯然並沒有完全打消念頭。賀夫人連連打圓場,向賀蕭賠笑道,“老爺,凌兒也是為了我們賀府的生意,若是這門生意當真不能做,你細細與他講,何必發這麼大的火?”
賀蕭冷哼一聲,“鹽鐵利大哪個商人不知?哪個官員不知?可現如今鹽政敗壞,多少人手握鹽引支不出食鹽,眼睜睜的看著鹽引變作一張廢紙?商人支鹽如登天之難,有守候數十年不得支的,轉而讓兄弟妻子支取……你!”
賀永凌見賀蕭生氣,不敢多說,不過還中咕噥了一句,“那金老爺也說過,有勢支鹽易如反掌!”
賀蕭將手中茶杯猛的往地上一貫,大喝,“從明兒起你不用再管鋪子了。”瓷片四濺開來。屋內氣氛瞬時凝結。只有茶水在青磚地上沿著溝縫無聲婉蜒。
賀夫人大急,連忙去拉賀永凌,一邊向賀蕭賠笑道,“老爺莫生氣,莫生氣!經商凌兒自是不如老爺,他一時急切了些,你要教他才是。”
斥責賀永凌,“快向你父親賠罪,說你不做那官鹽的生意!”
大少奶奶申氏也在一旁賠罪道,“請父親息怒。”
見賀永凌不動,賀夫人又厲聲斥道,“讓你幫著你父親做生意,是為了讓你與父親分憂,不是讓你拿這等事兒氣你父親,還不快向你父親賠罪?!”
賀永凌臉上雖然仍然帶著不甘心不服氣,但語氣卻軟了下來,雙膝著地,跪在賀蕭面前,“父親息怒,兒子謹遵父親教誨,鹽字日後決不再提!”
賀蕭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掃過賀永年,臉色沉著,好一會兒,才擺手,“你起來吧。從明日起,讓東子跟著你打點生意。”
賀夫人臉色難看起來。這位東子,賀府人稱東爺,是賀蕭的得力助手,除了宜陽和安吉的產業有賀永年、賀永凌分別打理外,剩餘頒佈在各縣的產業,皆由這位東爺代賀蕭打理,包括被賀永年以極端手段收回的方山的幾個鋪子。
賀永凌身子動了動,張嘴想說什麼,卻終是沒出口。
本來應該是一個“和樂融融”的家宴,還沒開始就被這父子二人的爭執給攪黃了。攪黃正合李薇的心意,不過,想到那個鹽字事兒未成,又覺得遺憾,這樣看來,賀蕭並非是糊塗到死的角色。真真是難以猜測他為何置佟氏之死而不顧。
眾人空著肚子從飯廳魚貫而出,大少奶奶申氏出了飯廳後,便立在臺階下,等候她的夫君出來。
李薇與賀永年並排慢慢走著,讓幾個丫頭去廚房端午飯,待幾人走遠,四處無人,她才頗為惋惜的道,“啊,失敗了!”
賀永年偏頭一笑,微微搖頭。
李薇挑眉,“還有後續的故事可看?”
賀永年點頭。
李薇又是一挑眉,“我不信!”
賀永年抬頭看了看前面,空無一人,低聲道,“打賭?!”
李薇心底已怯了,她腦子一向不太好使,看他這麼篤定,自己好象是輸定了。不過,心底怯不代表嘴上要怯,硬著肚子道,“賭就賭!賭什麼?”
賀永年略想了下,湊近她耳邊說了句什麼,李薇霎時面頰飛紅,輪起小拳頭向他砸去,啐他:“聖賢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
賀永年將她的小拳頭架住,閒閒一笑,“不是狐狸肚子麼?”
李薇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