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白底黑布的靴子映入眼簾,她順著靴子目光上移,便是纖塵不染的白衣,再將目光繼續上移,又見林子恪那好雙好看的眉微微挑了一挑,唇邊噙了一絲笑意,正微微低頭看著她。
容憶覺得自己很想哭,她搶奶娃娃的糖葫蘆是她不對,但看著她受罪他還笑得這麼誘人就是他不對了。小腹又是一陣絞痛,她沒來得及說什麼轉身又爬回茅廁。
矜持的解決完肚子裡的東西,容憶顫抖著腿再爬出去時已經沒見林子恪的身影,頹廢的垂著頭往廳中走去,當著心上人的面拉肚子,她真是太……太……,這讓他以後怎麼想她?
“把這個吃了。”修長的手指骨節分明,略帶剝繭的掌心安靜的躺著兩顆灰色丸子,林子恪清冷的聲音自頭上傳來。
“這是什麼?”
“解藥。”
“……”知道她是被奶娃娃下了毒還笑她,這人也忒……
“糖葫蘆是寧兒給老鼠吃的。”林子恪揉了揉容憶的發心,出聲解釋,語中似還有隱隱笑意。
容憶聞言,眼角瞥向捂著嘴朝她偷笑的奶娃娃,嘴角又垮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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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藍色的馬車在山道間緩緩行駛,馬車內容憶同林寧大眼瞪小眼,趕車的人正是沈彥,而林子恪卻不知去向。
“喂!小鬼,你爹到底去哪裡了?”容憶又一次發問。
三天前,林子恪抓到一隻不知從哪裡飛來的肥鴿子後便說著有急事要去處理,很是放心的將容憶交到了沈彥手中,讓她跟著沈彥先回老家,待他將事情處理完後便回去同她成婚。至於有什麼急事讓他這麼著急去處理,容憶很好奇,林子恪卻只道是小事,至於是什麼小事,他也不肯告訴她。現今她只得揪著奶娃娃問。
“不知道!”奶娃娃聳了聳肩,撿起扔在馬車角落的小人書看了起來,並沒有再打算同容憶大眼瞪小眼。
容憶:“……”
“到了。”沈彥的聲音自馬車外傳來:“天色已晚,今日不若在此住上一晚,明天再繼續趕路。”
這似是一古樸的小鎮,眼前是一座三層小樓,樓似乎已經有了些年頭,看著有些殘破,但樓裡卻甚是熱鬧。
二樓掛著的布幡隨風舞動,隱隱約約能看到“新月齋”三字
容憶帶奶娃娃跳下馬車後也跟著下了馬車,卻在腳觸地的一剎那,渾身一怔。
見容憶遲遲沒有移動腳步,沈彥摸了摸鼻子,道:“這鎮上只有這一家客棧,雖然舊了些,但裡面還算乾淨。”
“……”容憶咬了咬唇,覺得沈彥實在是對她誤會很深啊,她沒有挪動腳步只是因為腳剛剛在車中給壓麻了,一落地便如被針扎般,她只得站在原地緩一緩先。
酒樓前的一陣騷動引起容憶的注意,她抬眼望過去。
四個著裝怪異的人簇擁著一男子,男子一身白衣出塵,氣質卻與愛穿白衣的林子恪截然不同,林子恪白衣清冷,而這男子卻是溫潤如玉,他唇角總是時時帶著淡笑。這抹笑容,是容憶再熟悉不過的。
“蘇辰哥哥……”
蘇辰頓住腳步,轉過頭見到容憶時,溫和的眸子中閃過一絲異色。
他淡笑著跟那幾個穿著異裝的人說了些什麼,幾人點點頭便先行進了酒樓。
蘇辰三年前便不知何故突然離家,說來容憶與蘇辰也算三年未見,此時在他鄉遇到,容憶顧不得麻痺的腳還沒反應過來,便朝著蘇辰奔去。
蘇辰淡笑著扶住容憶,柔聲道:“小心點兒!”
容憶不甚在意,挽住蘇辰的胳膊,嘿嘿笑了兩聲,道:“我還怕你認不出我來了呢!這三年你都去哪兒了?怎麼都沒有回家?”
“你一下問這麼多問題,讓我先回答哪一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