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只見一角白衣飄過宮門,然後消失無影。這個玉無緣,如天然白玉般高潔無瑕,卻也如那白玉一般,任你如何透視,只能看到純然的白色,他的思想、他的情感卻彷彿石化、彷彿靜止一般,你便是窺視千萬年也不得一絲一毫!
微微一嘆,丟開那個捉摸不透的人,轉首,卻見皇朝大步走來。
“拜見公子。”眾宮人拜服於地。
華純然也微微一屈身,“見過公子。”
“公主不必多禮。”皇朝伸手挽扶,“公主找朝何事?”
“純然見公子近來朝務繁忙,十分辛勞,所以便燉了一盅補湯,想讓公子補補身體。”華純然垂首似有些羞顏道。
“哦?”皇朝目光掃一眼宮人捧著的湯盅,“多謝公主費心了。”
“公子步法匆匆,想來有要事,既然如此,純然先行告退,公子先忙去罷,這湯等公子得空了,純然再燉一盅就是了。”華純然抬首掃一眼皇朝,不急不慢的道,並抬步轉身,似要離去。
“公主一番心意,朝豈能糟蹋。”皇朝移步走近華純然,轉首吩咐隨侍的內侍,“將湯溫著,侍我辦完事回來再喝。”
“是。”內侍接過湯盅。
“公子朝務繁忙,可也要保重身體才是。”華純然微斂眼眸溫言細語道。
“多謝公主關心。”皇朝迴轉頭看著眼前如花豔美的嬌妻,伸手輕撫其肩道,“朝自會保重,公主請先回宮休息,晚間得空再去看你。”
皇都郊外的天璧山乃皇國境內最高的山,此山險峻,素日少有人上。
此時卻有琴音從山頂飄下,清幽如空谷迴音,似只是一個人的唱和,寂寥而傷感,如滄海桑田,天地同老時,驀然回首,卻依然只是形單影隻,依然只是自彈自賞;時又低迴婉轉,時如絲絮遊浮,蒼茫天地間,漫漫長路中,千迴百轉也抓不住一片衣角,無法挽住一縷青絲!
反反覆覆的彈著,天地似也為琴音所感,漸趨晦暗,最後一絲金輝也隱遁了,濃郁的暮色輕而快的掩下。
琴音停了,天璧山又恢復寂靜,偶爾才會響起歸巢雀鳥的啼鳴。
一鉤冷月淡淡的湧現於天幕上,慢慢從暗至明,稀疏的幾顆星星在月芒中閃著微弱的光。
琴音忽又響起,卻是平緩柔和、清涼淡逸如這初夏的夜風,飄飄然然的拂過青翠的樹梢,吹開夜色中悄悄綻放的一朵野花,蕩起一片草地上的白羽……清清泠泠如幽谷深澗中滲出的清溪,自在無拘的流過,或滋潤了山花,或澆灌了翠木,平平淡淡的卻透著靜謐的安祥。
“你怎麼老愛爬這天璧山?”
琴音止時,皇朝的聲音朗然響起。
“無事便上來看看。”玉無緣回首看他一眼淡淡道。
皇朝走過去與他並排坐于山頂一塊大石上,看著他膝上的古琴,“山腳下便聽到你的琴音,彈的什麼曲子?以前似未聽你彈過。”
“不知道。”玉無緣垂首看看膝上的琴,然後抬首看著夜空,“隨心而彈便是了。”
“隨心而彈?”皇朝那燦亮的金眸忽轉為深沉,“前一曲可說百轉千回,看來,你也並非全無感覺。”
玉無緣卻未答,眸光遙望著天際,面色平靜無緒。
“她已和蘭息訂下婚盟。”皇朝也仰首看著夜空,那點點稀星怎麼也無法照亮天幕,便是那一彎冷月也時隱時現,“她為何一定選他?只因為有十年嗎?那個性狡若狐的人便能給她幸福?”
玉無緣收回遙望天際的目光,轉首看一眼皇朝,看著他臉上那一絲不甘與疑惑,淡然一笑道:“皇朝,這世上大概也只得她才讓你如此記掛,讓你如此欣賞,可惜你卻不夠了解她。”
“嗯?”皇朝轉首看著他,卻見他一臉的靜然與祥和,那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