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景濁走去陳文佳那邊,輕聲道:“陳槳前輩沒少跟我提起過陳姑娘。”
陳文佳苦笑道:“我師傅多半是說我愚鈍,只知道苦熬境界,不知變通。”
劉景濁笑道:“恰恰相反,我當時也才是個武道初入歸元氣,陳前輩拿姑娘與我比較,說了這麼一番話。我可能相對來說,破境會比姑娘快,但底子絕對沒有姑娘紮實,路也絕沒有姑娘走的筆直。唯一不好的,是陳姑娘有事壓在心頭,出拳可能不那麼幹淨利落。”
說到這裡,某人自嘲一笑,又灌下一口酒。
這不是烏鴉笑豬黑嗎?
陳文佳輕聲道:“確實如此,我知道自身不足。”
幾句話說完之後,高圖生於陳文佳都陷入了沉思,唯獨劉景濁步伐較快,走在最前面。
姜柚懷抱白小喵,揹著兩把劍,總是笑不出來,也不知道怎麼開口。
她能感覺到,師傅心中沉悶,強顏歡笑而已。
少女快步走上前去,跟在劉景濁身邊,壓低聲音問道:“師傅,我不是小孩子,能跟我說說嗎?”
劉景濁一笑,接過白小喵,將其收入袖中,沒忍住又灌了一口酒。
“太複雜,以後你就知道了。不過你不用擔心,你師傅只是讓某些人失望了而已。就像你說的,別人的看法,跟我有個屁的關係。所以啊,我其實壓根兒就不在乎。我在乎的,只是我爹讓別人為我鋪的路,成了無用功。”
某座不在人世間的山巔之中,有個棋盤。這事兒劉景濁南下之前就知道了,也知道白子代表的的押注自己,黑子是不壓。
劉景濁還知道,九洲之中,那些個手中握著一枚白子與一枚黑子人,曾經都被劉顧舟登門拜訪,是為籌建一座用以與外界拼命的宗門。
只可惜,當年遍訪天下登樓及之上,獨獨三人應允。
正因為如此,劉顧舟不得不以自身性命,去拉人世間拳頭大的人入局。
可現在,棋盤被劉景濁自個兒掀了。
你既然說了,那你就做到,既然做不到,說那作甚?
退一萬步,你劉景濁就很乾脆的拿這處天地作為最後退路,也不會有那麼個滿盤皆輸的局面。
按照有個人說的,他劉景濁,就是既要當婊_子,還要立牌坊。
事實上,劉景濁絲毫不在意他們怎麼想的。那座人間最大的宗門,有無劉景濁都必須要成立的,只是自此以後,當家人不會是劉景濁而已。
劉景濁笑道:“有些事,在他們看來,是得道多助,但在我看來,讓某些人失望,不算失道。所以你不必擔心,我難過的,就只是愧對我爹。”
進城之時,一行人換了一身行頭,無背劍之人,只像是四個旅人。
看來這方天地中的天道,這些年來愈加完備,外來修士的境界被牢牢壓制在了元嬰瓶頸。也就是說,這方天地,如今撐死了也只會有個元嬰境界的煉氣士,而且數量不會太多。
想了又想,劉景濁忽的站立河畔,以心聲問道:“前輩,要不要見見姜柚?”
有人答覆:“她我不見,你來捱打。”
劉景濁苦笑一聲,看了看姜柚,輕聲道:“這幾天可以不用那麼勤奮,我去見一位老前輩,等陳前輩來了,咱們一同回去。不會很久,個把月而已。”
說完之後,他看向高圖生,笑道:“高榜首,別欺負人,剩下的都好說。”
高圖生氣笑道:“你以為我是你劉君子啊?”
姜柚點點頭,咧嘴笑道:“這裡,能不能花銅錢啊?”
劉景濁只好掏出來一袋子銀子,“省著點兒花,我又不是大財主。”
說吧,整個人憑空消失,連劍光漣漪都未曾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