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柚哭得更慘了,只好回頭撿起山水橋,又仔細擦了擦,然後說道:“怎麼這樣啊?這樣都不罵我!自己還先跑了。”
白小豆走過去抱住姜柚,輕聲道:“別哭了,讓楚廉笑話。”
姜柚噘著嘴:“他敢!”
好不容易將姜柚帶回畫舫,可她還是哭個不行,看樣子是真的憋了好久了。
其實打從在赤眉城裡,姜柚就感覺到了,師父有一瞬間是想屠城的,但忍住了。那時起她就想說什麼,但是不敢說。
後來到了束柳國,一頓炒田螺後,好像又好了,但在白水洞天又是那樣,想殺了那幾個人,最後又忍了。
返回中土之後,一直在強撐,直到正月十五回了山也沒好多少。
姜柚最氣的就是南宮妙妙那次,她看著美道姑失魂落魄的模樣就生氣,斷就斷,至於那麼傷她的心嗎?
再就是帶著楚廉跟刑寒藻的那趟出門,他就是奔著殺人去的,結果還是沒下去手。
越想越氣,姜柚哽咽著問道:“要是以前,肯定不會說救了又怎樣的,而是救了再說!我知道這些年他做了許多違心事,心裡千瘡百孔的,可總這樣怎麼行啊?你就不氣嗎?看著咱們的師父變成這樣?”
白小豆沉默片刻,開口道:“氣,但那是養我長大的師父,我說不出口。”
此時楚廉冷不丁插了一句嘴,“師姐,師父是講道理多,還是以身作則多?”
姜柚板著臉說道:“當然是以身作則……”
一句話沒說完,姜柚忽然轉過了彎兒。
這傻小子偶然一句話,倒是點醒了她。
於是姜柚止住哭泣,沉聲道:“小時候他給我們以身作則,現在換我們了!”
白小豆無奈一笑,說道:“可咱們找不著師父了,墨麒麟說師父一路御劍北上,看樣子是要跨海去往鬥寒洲,趕在咱們前面了。”
此時楚廉又是一句:“鬥寒洲有什麼最能讓師父安心的地方嗎?姚宗主的破爛山?還是……”
白小豆與姜柚同時開口:“三字塔?”
頓了頓,白小豆又搖頭道:“不,咱們不去找師父,直去凌春王朝,師父一定會反過來找咱們的。”
…………
別處盛夏,鬥寒陡寒。
南境不至於漫天飛雪,但想穿著單薄是不行的,起碼得三層。
太陽照得上的地方其實也會熱,但一旦到了陰涼處,一下子就會覺得後背發涼。
有人御劍一月方到此地,落地之時頭髮凌亂,已經是滿臉鬍鬚了。
他也沒想著刮一下鬍鬚,只是走去就近坊市,打了一把刀,挎著往西北去。
初雪城在鬥寒洲中部偏北,但從劉景濁的方向去看,是在西北。
趕去雨牛渡口,買了一張西去船票,不是天地字號,而是一張黃字號的坐票,需要坐個一天兩夜,東去五萬裡。
讓劉景濁消失一段時間,讓劉赤亭來走走江湖。
黃字號船艙,往往最嘈雜,往往最擁擠。
劉景濁座位靠著中間走廊,時不時就聽見有人喊道:“來來來抬一抬腳昂。”
時不時有人起身去往船艙銜接處,點上一袋煙,開始吞雲吐霧。
劉景濁也沒憋住,也去了那處擁擠地方,點了一鍋煙。
不一會兒,此處節點就煙霧繚繞了。
一鍋煙後,劉景濁折返回去,此時也到了一處小渡口,坐在一邊的人拿著大包小包下船,但很快就又有人上船。
新來的同座之人,是個靈臺境界的小姑娘,揹著大包袱,裡邊兒滿是稀奇古怪的玩意兒,看樣子是搭乘渡船,四處擺攤兒買東西掙錢的。
十五六的小姑娘,坐下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