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卻只覺得是一瞬間。
此時劉景濁終於停步,驚也跟著停下,這才發現,已在一片松林之中。松樹動輒數丈高,兩人合抱也未必圈得住。
沉默了許久,劉景濁丟去一張符籙貼在驚身上,同時甩下一把斧頭。
“十年破一境?你修煉到狗身上去了?不是憤怒嗎?拿起斧頭,把這裡的樹砍光,三日之後我來查驗。”
說完之後,劉景濁打著傘就走了。
已被封住修為的驚在雨中站了許久,最終拔下了頭上髮簪,脫了靴子,將劍掛在腰間,開始伐樹。
遠遠看去,就是個黑衣披髮且赤腳的青年人,手持一把大斧子,拼盡全力揮舞向松樹。
這三日,糯不敢出門,因為二十幾年來,她就沒見過先生生這麼大氣。
大雨也下了三日,根本未曾停歇。
第四日還在下雨,劉景濁撐著傘,再次走到松林。
一眼望不到頭的松林,也就倒下了三棵樹而已。
驚還在揮舞著斧子,劉景濁將青傘靠在一邊,取出來了個酒葫蘆,灌了一口酒。
“氣消了沒有?”
驚背對這劉景濁,使勁兒揮舞著斧子,怒道:“沒有!”
劉景濁冷聲道:“受了委屈就回家撒氣,這也是我教你的?”
驚一愣,“我沒……”
劉景濁沉聲道:“你什麼你?你不是嗎?”
驚猛地回頭,淚如雨下,哽咽道:“外面的事情我不委屈,是我修為不夠,我無能。我委屈的是,我回來了,我以為起碼會有一碗麵擺在我面前,先生會問我到底怎麼啦,誰欺負我了。”
印象中從未哭過的驚,哽咽著喊道:“可是先生連門都不讓我進!”
大雨之中,青年人哭個沒完沒了。
劉景濁氣急而笑,“我讓你去遊歷的?我欠你的?我就得哄著你,小心翼翼去問我家驚兒怎麼啦?然後再去把欺負你的人全殺光?”
驚低下頭跪在地上,嗚咽不止,被人利用了他都沒哭,可自打瞧見藥鋪,他就好委屈好委屈。
此時有一隻手按住他的肩膀,聲音終於變得溫柔了。
“人人都會有自己的故事,你的故事我不能幫你講。人生百味,酸甜苦辣總是都要嚐嚐的。終有一天我會離開的,到時候你受了委屈,找誰去?”
驚伸手抹著眼淚:“先生有酒嗎?我想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