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滴落,睡衣已被冷汗沁溼。
她又作那個夢了!
她喘息著望向擺在床頭的小時鐘,四點半。
天知道,她究竟還要重複經歷這個噩夢多久?
她輕輕扭開床邊的綿質染花燈,量黃溫暖的光芒霎時灑落她一身,劇烈驚悸的心跳漸漸恢復平靜。
她抹了一把額上冰涼的汗珠,緩緩下了床,修長潔白的長腿踩過溫暖的地毯,恍惚間,她赤裸的腳底溜過一絲痛楚。
她低頭,怔怔地望向雪白趾尖和腳治處的淡淡淤紫。
又來了!入睡前,她的雙腳還好好的。每當她作了那個夢驚醒過來,她的腳便會出現類似淤向的淡痕。
她跌坐回床上,小臉蒼白,伸手試探地碰觸腳上的紫痕。
那像是被尖銳的石子劃破,初初凝結的傷日!
她的臉色更形慘白,在燈光映照下猶如失了色的水晶。
“為什麼?為什麼是我?”她用力咬著唇瓣,痛苦地低喊。
這種詭異的事為什麼會發生在她身上?
或許是她工作壓力太大的緣故,所以才會造成這種間歇性的噩夢和身體不適症?
她苦笑一聲。
身為一位處處講求科學與實際理論的頂尖警務人員,她這番解析也許能夠解釋那個重複出現的噩夢,卻無法平息內心的質疑和恐懼。
是,她在害怕,就連面對敵人持槍圍攻的情況下,她都沒有這麼害怕過。
任冰深深吸了一口氣,毅然挺直腰桿站了起來,走向一旁的花兒。
她執起玻璃水壺,倒了一大杯水,一仰而盡,晶瑩的水珠滾落她雪白的頸項,濡溼了柔嫩肌膚。
她粗魯地抹去唇邊的水債,低低喘息著,將水杯放下。
四點四十五分,料想再也難以入睡了;每回作了這個夢,她就會連續幾夜的難眠。
她索性拿了一本書,窩入放著柔軟綿柔墊子的藤製沙發內看了起來。
書名是“現代鑑識科學對刑案之重大影響”,作者是聞名國際的年輕法醫,這本書已被列為臺灣警務人員必備的教科書之一。
可是她發現自己看了半天,目光依舊停在日前看的那一頁上……不,她根本無心閱讀,方才的噩夢已經將她所有的知覺神經系統凝結往,停留在恐懼的那一刻。
她揉了揉居心,強忍住一聲呻吟,毫不淑女地低咒:“該死!”
再這樣下去,她勢必得去看心理醫生。
為什麼?那個噩夢已經有三年沒有纏著她了,為什麼它又回來了?
擱在床頭櫃上的行動電話驀地響起探戈狂野奔放的曲子,她忍不住再咒了一聲,拿過行動電話。
是誰把她的行動電話改成這種古怪的鈐聲?一定又是她的好友靈秀。
那個可惡的女人,總妄想讓她多接觸浪漫事物,就可以啟發她體內的浪漫因子,讓她多點女人味,讓她去找個男人來談談戀愛。
她從來就不需要這些東西來礙她的路。
男人?免了吧!
有誰聽過冰山也會浪漫的?冰山是孤傲寒冷的象徵,史上唯一與冰山牽扯上一絲絲浪漫關係的只有鐵達尼號,但結果呢?還不是依然悲慘地沉沒在冰海里。
她冷冷的撤撇嘴角,開啟行動電話,低沉有力道:“我是任冰。”
“組長,很抱歉吵醒你,在重慶路一處廢屋內發現一具屍體,請儘快趕到,地址是……”
任冰品又杏眸閃過一絲銳利,她迅速記下地址。“好,我三十分鐘後到。”
掛掉電話後,她飛快換上絲白襯衫、黑色西裝外套和長褲,長髮俐落地一綰,用幾枚黑色髮夾夾緊。
她拉開抽屜取出槍套—檢查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