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找一個人。”
“誰啊?”
“到了就知道了。”
當他們到達一家咖啡館的時候,已經是10分鐘之後的事情了。
這是一家藝術氛圍非常濃郁的咖啡館,牆上掛著許多畫作。許是地理位置不佳的關係,店裡的客人並不多,不像香榭麗舍大道和聖日耳曼大道的咖啡館那樣人滿為患。
店裡客人的狀態也顯得非常閒適,幾乎沒有遊客模樣的人,他們三三兩兩的圍桌而坐,甚至還有個別獨身前來的客人,或聊著天,或翻著手裡的書籍。而每個人的手邊,都有一杯熱氣騰騰香氣四溢的咖啡。
靠近窗邊的位置旁坐著一位蓄著長髮和鬍鬚的棕發男人,他的前面是一盞落地的畫架,而他此刻的眼神正來回穿梭於窗邊座位上的那兩位白髮的老人和他的畫紙之間。
顯然,他正在將他們落於紙上,描繪在筆尖。
他應該就是牆上所有畫作的創作者了吧。
宋慕懷攜著她坐到了距離畫家不遠的座位,自作主張地為她點了一杯熱可可,為自己點了一杯咖啡。
她懶得再和他計較,因為已經非常瞭解他的個性。他就是一個外表新潮,內里老幹部的矛盾體男孩。
“是找他嗎?”汪藝儂問,眼睛朝那個畫家瞟去。
“嗯。”
宋慕懷看著汪藝儂,想從她細微的表情變化中判斷她是否對這裡有一絲一毫的熟悉。巴黎對他們來說是非常重要的一個城市,他們在這座城市經歷過很多,包括這一間咖啡館,包括那個正在為客人畫肖像的男人——這間咖啡館的老闆。
給他們上咖啡和熱可可的是一個女人,用法語向他們熱情地問好並自我介紹。汪藝儂只聽得懂問他們是來自哪裡,還知道了她是這裡的老闆娘,其他的,就一概聽不懂了。
於是她就眼看著宋慕懷用流利的法語和老闆娘愉快地交談,她只能偶爾聽懂幾個單詞而已。
沒一會,他們似乎是聊完了,老闆娘徑直走到了那個畫家的身旁,低聲說著什麼並回頭指了指他們。畫家回頭看了看他們,便對著老闆娘點頭。
後來汪藝儂才知道,剛剛宋慕懷是跟老闆娘說,他想請老闆為他們畫一幅肖像畫。
“你以前來過?”汪藝儂好奇地問。
“嗯。”
“老闆給你畫過畫?”
“沒有。”但他給你畫過。
宋慕懷在心裡加了一句。
汪藝儂心想他可能是上次來的時候沒有被畫到,所以這次來彌補遺憾的吧。看在不用她再繼續走路的份上,她就勉為其難陪他一下好了。
老闆還沒有為他的上一個客人畫好,汪藝儂邊欣賞著牆上的畫作,邊等待著老闆。
當她看到角落裡一幅畫時,突然覺得似曾相識。
於是她死死盯著那幅畫,想一直重溫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怎麼了?”宋慕懷順著她的視線也轉頭看向那幅畫,那是一幅年輕男女的求婚圖,場景也是在這間咖啡館裡,畫裡的男人正在為女人戴上戒指。
“不知道,就覺得好像以前見過這幅畫。”汪藝儂回道,收回了視線,又道,“有時候會這樣,好像眼前的一幕曾經發生過或者曾經看到過,很熟悉卻又不可能經歷過。你會嗎?”
“會啊,這是海馬效應。”
汪藝儂沒有再說話,其實她覺得她的感覺不完全是宋慕懷說的“海馬效應”,即既視感。比如她剛剛看的那幅畫,她就是有一種她曾經看過的感覺,但視角卻是不同的,並不像既視感那樣,是完完全全一模一樣的場景閃現。
她只是單純的覺得自己曾經看過這幅畫,也許是上一世她看到過?
可她根本沒來過巴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