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太累了,從撞破空間節點到穿出雲層雖然只有短短的幾息,可其中的大起大落,大悲大喜,足夠任何人心力交瘁,更別說她已經整整一夜沒有閉眼,作為一個嬰兒,她早就到了極限。
鳥媽……鳥媽!
睡夢中任冉終於想起是什麼不對了,她們的飛行路線不對,與其說是飛行路線,更像滑翔路線!
任冉又想起來鳥媽不閃不避的一頭帶著他們扎進雷電中心的樣子,心中豁然開朗,那時候鳥媽就不對了吧,否則明知他們還在它背上,它怎麼可能那麼不管不顧的一頭扎進去?。
其實她早該知道的,鳥媽後來雖一直張著雙翅,但從未振顫過一下。
鳥媽,他們的鳥媽估計在撞開那個空間節點的瞬間就已經昏迷了,卻自始至終都為他們撐著雙翅。
任冉哽咽著從夢中強睜開雙眼,低喚:“媽——”
這時候他們已經離地面很近了,鳥媽的雙翅舒得那麼平展,終於穩穩地將他們送到了地上,這才無力地耷拉下來。
“媽——”
任冉哭泣著滑下了鳥媽的背,爬到了鳥媽的腦袋旁邊。
鳥媽雙眼緊閉,無聲地躺在地上,任她怎麼呼喚也不發出一絲迴音,任冉扶著它的長喙,眼淚一大顆一大顆的掉在上面。
此刻那一撮烏雲已經散去,任冉卻覺得自己的天空更加黑暗,人哥昏迷不醒,鳥媽生死不知,她的世界已然塌了一大半。
不行,她必須做點什麼!
鳥媽和人哥都已經這樣了,她再頹喪下去,等待他們的就只有死路一條。
任冉豁然堅強起來,以前一直是鳥媽和人哥為了她做這做那,現在輪到她為鳥媽和人哥做點什麼的時候了。
可是能做點什麼呢?
任冉翻檢著自己的收藏,剛剛鼓起的雄心像個口水泡一樣,啪的又破滅了。
一根羽毛,兩枚幹棗,一塊石頭,一把匕首,一段樹枝,還有一朵鳥媽勒令了她不許吃的花,哪樣看起來都不像有用的樣子,任冉哀怨得不行,哪怕有個小碗呢,她也可以去找點水啊。
水?!
任冉眼睛突然一亮,水她現在是沒處弄去,可是她有血啊,故事裡不是經常有給受傷的人喂血的情節的嗎!雖然那只是故事,應該也有一定的科學一句的吧,就算沒有,她此刻也只得死馬當作活馬醫了,作為一個只有兩歲的嬰兒,她再也沒有別的辦法。
至於不小心把血放幹自己會死什麼的,任冉暫時還沒想到。
想到就做,任冉用力地咬向自己的手腕,可惜她還沒有牙齒,面板似乎又格外結實,咬了半天只見紅痕不見口子,倒是疼得要死。
得有什麼鋒利的東西才行,任冉苦惱地拍著自己的腦袋。
鋒利……臥槽,不是有把匕首呢麼!
於是,終於還是有樣東西是有用的了,任冉欣慰地從空間裡拖出那把匕首來,打量了半天,終於挑了靠近匕首尖的部位,拿手腕在上面磨了起來。
之所以要用磨的而不是直接劃,那是因為這把匕首的鋒利也僅僅是相對於她柔嫩的牙床而言的,鳥窩裡,還是睡著她跟人哥這樣兩個沒毛小孩的鳥窩裡,能放著什麼鋒利的東西?
其實那把東西也並不就是匕首,不過是一個黑黢黢不規則長條,叫他匕首隻是因為也沒有別的更合適的名字罷了,總不能就說黑黢黢不規則長條一個。
總體而言,這把匕首還是給力的,磨了一會兒,任冉總算磨了一個半指長的口子,連忙小心地扒開鳥媽的長喙,再把手腕放到鳥媽的舌尖上,用另一隻手用力地擠壓。
這樣做著,任冉突然覺得有些沮喪,鳥媽這麼大的身體,她這麼點子血算得了什麼?用杯水車薪來形容好像都有些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