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與戴家的一脈相承,不僅姚十力兄弟出身戴家,就連我父親,也是出身戴家的。”
傅陽自承傅家的家業承自戴家,自有他的用意。這件事情,想來薛定貴會拿來大作文章的。與其讓人家把這件事情挑出來,倒還不如自己先擺明了。
傅陽承認了之後,院內議論的聲音就更大了。薛定貴皺了眉頭道:“那傅小哥的意思是說,傅家的手藝,是出自戴家?”
傅陽從容應道,“傅家自然是戴家後輩。戴家的工藝,精益求精,傅家入行沒多久,根本不敢與之比肩,只有多向老前輩討教的道理。”
他的答話巧妙地繞開了是否“出自戴家”的這個問題,至於傅家向戴家“討教”了多少,那是兩家姻親自己的事情,你外人一個,問這麼多作甚。然而這個答案,也給了戴家不少面子,外人不曉得的,都以為這件事情上,戴家多少指點了傅家,所謂“提攜”姻親。然而只有戴老爺子自己,雖然面上不顯,心裡卻感嘆著。
戴家與傅家之間,從來沒有就妝品的製作工藝,有過半點交流。那姚十力從戴家作坊出來的時候,只是一個小角色,戴家最核心的工藝,是牢牢掌握在戴老爺子,和幾個老夥計手裡的。戴老爺子有十足的把握,戴家的工藝沒有往傅家這邊洩露過。因此傅家在這短短時間內的崛起,才更加駭人。
“只是新晉,還是少了些大賈名家的氣蘊罷了。”戴老爺子暗自想。只不過他面上,卻露著淡淡的笑容,微微拈著須,看著滿座的賓客,做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他曉得今日傅家這頭的人聽了這麼一席話,明日謠言就要傳出去了,只怕會有人把傅家其實就是戴家分號的說話傳揚出去。
然而當戴老爺子想起,傅家一下子分了這樣多貢商的份額的時候,不禁又肉疼起來,手一抖,一根鬍子就被他拽斷了下來。
“今日可巧,本是我們四家,瓜分了此次皇商大比本類的所有各項。巧的是,四家家主,齊聚於此,小老兒想借傅家的席面,敬各位一杯水酒,大家交個好朋友,日後一起做著皇家生意,還望我們四家能夠相互提攜,互相指教。”這時候,薛定貴立起來,舉著手中的杯子,說了這麼一番話。
本來薛定諾還在的時候,薛氏兩兄弟之間,各有分工,薛定貴大多數時候並不過問薛家作坊與鋪子的經營,而是將全部心思都擱在各種與達官貴人打交道的事情上。俗話說,“居移氣,養移體”,薛定貴說起話來,也頗有點冠冕堂皇的味道。然而他卻沒有想到,這句話,其實最適合說的人,乃是戴振昌老爺子。傅家適才早已經自承是後進,是戴家的小輩,隱隱的意思便是傅家一切以戴家為先,戴家才能算得上是業內領袖。
因此薛定貴說了這話,在座的眾人,臉上都有點怪異。薛定貴自己說完,也覺得有點尷尬,過了片刻才咂摸過來,但是他卻暗暗厭棄傅家,竟然將姿態放得這樣低,自己竟無從挑撥兩家的關係。
但是即便眾人心裡這樣想,薛定貴勸酒,戴老爺子、孫老爺都立了起來。傅家這邊,站起來的是傅老實。他不會說話,只是說了幾遍“僥倖”,又恭敬請戴老爺子先飲了,自己才一仰脖,將杯中的水酒都飲了下去。
眾賓相較之下,都覺得傅家相形之下,比較實誠。
然而薛定貴心中卻越發地不高興。他突然想起來當初的事情,過去薛定諾似乎提起傅陽曾經狠狠得罪過薛家,究竟是什麼事情來著……薛定貴在心裡唸叨著。
一時間酒過數巡,孫老爺不是個能飲的,三杯水酒下肚,舌頭就有點大起來,口口聲聲說:“你們廣陵府的,也太厲害了些,天下這麼多做胭脂水粉的商人,給你們佔了大頭去。我說,今日在府裡,那些香粉香件,我真是見所未見啊……”
他話還沒有說完,傅陽就在旁邊提醒了一句,“孫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