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肯拾起針線來,眼下終於到了丟人現眼的時候了。
“娘,如此說來,咱家還有些餘銀,您看,咱家在廣陵城裡,置一間鋪子可好?”傅春兒湊到楊氏跟前,壓低了聲音神秘兮兮地說。
“不行,這些錢,一半是給你哥娶媳婦用,一半給你做嫁妝,不能動的。”楊氏非常非常嚴肅地拒絕了傅春兒的請求。
“啊?”傅春兒壓根兒沒想到楊氏那些壓箱底的銀錢,竟然是這個功用的。“那小三子娶媳婦,從哪裡來的錢?”傅春兒問道。
“這個?”楊氏一時語塞,想了想才道:“正兒還小,這事兒不急——”
“怎麼能不急?”傅春兒急道,說:“這些銀錢,壓在箱底,便不能生錢。小三子將來還要讀書,還要娶媳婦,您算算,我們這些小的往後要花多少錢,如果不做些生錢的營生,日後光靠爹的貨郎擔子,能夠麼?”
傅老實這兩年來,一直勤奮地挑著貨郎擔子,一有空就在廣陵的大街小巷裡叫賣刨花水頭油胭脂的妝品,還有一些楊氏繪的繡花樣子,針頭線腦之類。這麼長時間以來,不能說賺不到錢,但是盈利有限。而且傅老實終日在外這麼奔忙,風吹日曬的,人看上去老得有點快,而且這段時間裡膝蓋越發不好,在外奔波一天,往往有時候回得家來,膝頭又紅又腫。
楊氏一怔,她是秀才家的女兒,卻不懂從商之道,聽了傅春兒的話,一時不知道怎麼答才好。結果到了晚間,傅陽從大德生堂回來,也與傅春兒說了同樣的話,楊氏這才信了。一家人聚在堂屋裡,商議著未來幾個月傅家財政支出的問題。
“爹,娘,我是這樣想的,我家先買一間地段好一點的鋪子,先試著將爹貨郎擔子裡的東西擱在鋪子裡往外賣,就算不行,就將鋪子租出去,反正鋪子咱買下來了,坐著收租子,總沒有什麼風險。”傅春兒說了自己的想法。
“那……買間鋪子,要多少錢喏?”
“這個說不準,我們不需要買太大的鋪子,有個鋪面就行。價錢麼,大概一百兩到二百兩,都有可能。多看幾家,總有合適的。”傅陽胸有成竹地說,顯是已經將市面的行情打探過了。
“嚇,二百兩,咱家肯定出不起。”楊氏一聽便被嚇到了。
傅陽連忙安慰她:“娘不要擔心,我這兩年在大德生堂做的不錯,過幾日正式滿師,小七爺說是會給我包個紅包的。我想,總有個十來兩吧!”
他說著回頭看看傅春兒,說:“妹妹再將私房銀子湊湊,這便夠了——”
“我哪來的私房銀子?”傅春兒一怔,她賺的那點銀子都交由楊氏壓箱底兒了,但見到傅陽朝她使眼色,這才知道哥哥是在拿她玩笑,順便也安楊氏的心。
楊氏聽了便嘆了一口氣,道:“陽兒,你們說的這些生意場上的事情,娘是不懂的,只怕你們爹也不太懂——”傅老實聽楊氏突然說到自己身上,“唔”了一聲,趕緊點頭,說:“你們娘說的是——”
傅春兒與傅陽相視而笑,卻聽楊氏又說:“不過這買鋪子的事情,你們切記要量力而行,不要過多舉債,也不要欠太多人情。”
聽到楊氏說的這話,傅家兄妹兩個倒覺得是金玉良言,都肅然點頭應了。傅陽更說:“李掌櫃薦了個經紀,我打算明日去見見,若是好的話就請他給咱家在城中尋摸鋪子。”
“另外,還想問下爹孃,在廣陵城中什麼地段尋鋪子好呢?”
“尋旺鋪是麼,來來去去也就那些,教場、埂子街、宵市橋、四望亭、東關那裡,都是不錯的。”傅老實對廣陵的大街小巷熟絡得很,他說的都是廣陵城中旺鋪扎堆的街道。
“教場與埂子街,怕是咱家都買不起的。埂子街附近,若是有位置好些的,只要價錢便宜些,能壓到一百五十兩以內的,就可以